楚容对这些心思有察觉一二,她没有怨天尤人,苾姨娘是她亲生母亲,她不可能去怨她怪她,同样地她也理解老夫人和爹爹,不可能把她当楚华、楚宜那样对待,她心里不甘的只会是她自己做下的选择,她想要的只有她自己能给她。
最近她总是睡不安稳。
心里像跌落悬崖一样,抓不住,摸不着,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今日她梦见一个人,明明看不清楚脸,她心里却隐隐知道是谁,念头一生就被她压下去,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跟自己说,可是两人双双落下去时,她仿佛听见风声猎猎。
楚容说不清自己在挣扎什么。
她想要的就没有变过,她还有那样大的志气,怎么能就这么沉沦,甚至都不该犹豫的,她却徘徊了。可得或不可得她都明白,由此生出的痴念、可怖,她愿意向天求得宽恕,她只是争取自己想要的,这有什么错?
神思不在地吃完饭,楚容去了太央湖散步消消食,月祺和蕉瑞知道自家姑娘情绪不佳,都跟了去。看见今日该收的天台牡丹还在原地,楚容心道不知道楚娴今天出府是有什么要紧事,每年楚华同楚宜去江州,都是楚娴、楚容落得轻松的时候,看起来今年楚娴这是太松懈了。
刚走不多时,就有三人匆匆迎面而来,是楚华身边的如裴和两个小婢女。如裴见到楚容,行礼完就即刻走了,脚步匆忙不似平时,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楚华禀告。
楚容抬眸眼色一动,蕉瑞便自觉去了。楚容也无心再逛,连同月祺主仆二人回了与墨院,不多时蕉瑞回来,她竟也有点按不住的震动,开口道:“姑娘,听说徐宗尚书府走大水了。”
走大水?满上京每天都有地方走水,楚华会对这种事这样在意么。
不,不是的,那户人家是徐家。
徐宗,宿州徐氏族长徐园之弟,是徐家二房,近些年才在上京住下的官宦人家,无什么特别的,唯一出名的,是他家的那位掌上明珠。
徐黛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