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外面不比家里,还是习惯家里的吃食。”楚宜道。
“那我叫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意安,你去一趟。”楚娴吩咐道。
楚宜抬眼看了那人,颇为稳重的样子,不似之前的觅香,心思太活络。说起来,她也没想到那个如此乖巧的暮叶敢做手脚,外面的人手伸得太长了,还要谢谢姐姐给她除了钉子。
楚宜这边的神色变化,楚娴很容易地就想到了缘由,但她没有说什么。很快,一行人到了磬松园,楚宜既然没有提起,那么此事就翻篇了。
大家都明白一笔写不出个楚字。
进了磬松园,楚嬷嬷早在门口候着了,见了楚宜,连忙走上前,帕子掩了面,赫然是哭过了,“嬷嬷这是怎么了?”楚宜连忙道。
“无事,是看到姑娘你平平安安回来了,老婆子一时太激动。老夫人在里面可等着你回来呢,看见姑娘你这样好,老夫人这会终于可以安心了。”楚嬷嬷拉着楚宜往里走。
“嬷嬷我没事的,都是我不好,叫你们担心了。”楚宜看到嬷嬷泪眼,不由得有些歉意了。
楚宜进门便看见了老夫人,她拄着拐杖在走来走去,一看便知是在等她,楚宜鼻头一酸,忍了哭腔:“祖母,我回来了。”
“玉妧?你啊你,可回来了!”楚老夫人一句令楚宜落泪。
“给祖母请安了,玉妧知道错了,叫您替这样我操劳担心,孙女真是……该死。”楚宜带着哭腔。
“说什么胡话!你快过来叫祖母好好看你,伤着那里可还疼么,会不会留疤?哎!你这个性子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楚老夫人大叹道。
老夫人一抱住楚宜,捏着楚宜胳臂便知瘦了不少,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头,当下眼睛就红了。她向来最疼这个孙女,知道她性子跳脱、惹是生非,更是担着心,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疼着,不肯叫她吃一点苦头的。
偏偏她总是出事。
众人扶着老夫人和楚宜落座,见老夫人拉着楚宜细细问着,楚娴、楚容便主动告退。老夫人本就不喜她们,楚宜出了事,更是不待见她们,两人出去了,厅中老夫人和楚宜正情切,丝毫没有注意到。
走出磬松园,楚娴、楚容两姊妹一道,半晌无言。其实她们何曾不想承欢膝下,获得老夫人的欢心,可是她们与楚华、楚宜不一样,她们是庶出,而老夫人祝氏自小出身高贵,嫁的也是豪门清流,楚老太爷一生只守着她一个,她从来看不起侍妾,也不要说侍妾的子女。
这么大个楚府,苾姨娘和楚娴、楚容是异类般的存在,跟他们永远隔了一道膜,仿若未存,却又是这样明显而真实存在。
不久到了择星阁,楚娴却并未进去,只说:“我今日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姐姐慢走。”楚容没有多问。
楚娴转身走了,楚容绕过弯,只百余步就到了与墨院,她今日陪楚娴一同早起处理内务,的确有些累了。回了院子,楚容一进房内,便唤人伺候睡下,她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等月祺唤醒她时,天色已暗。她睡得都有些糊涂了,问过月祺才知道,还是今日。此时,爹爹大概又在外面会宴,老夫人和楚宜自不必提,哪里会记得她这个小小庶女,连苾姨娘和楚娴都不见踪迹,没有人担心她。
月祺和蕉瑞伺候着楚容,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月祺开口:“五姑娘今日出府了,之前刚回来,听说主子还在睡着,知道您累了,就没有唤醒您,和苾姨娘在与歆院用了饭,现下在花园散步呢。”
“好,我想也是。”楚容淡淡道。
“那奴婢伺候姑娘用饭。”月祺道。
“祖母那边呢?”楚容问道。
月祺知道楚容想问的其实是楚宜,于是道:“早就用了饭,听说七姑娘今日还要在磬松园歇下。”
“毕竟明天又要动身了。”楚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老夫人也是偏心。”月祺低声道。
“这种话不是你可以说的,月祺,你失了规矩。”
“奴婢知道这话不合礼,可是这不是事实么,奴婢也就跟您说说,同样都是孙女,七姑娘是个好的,您的孝心就不是孝心了么?再说七姑娘那样胆大妄为,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月祺有些不忿道。
“月祺。”楚容念道。
“姑娘不爱听,奴婢就不说了。”月祺只好收声。
“亲生尚有最疼老幺一说,我一个庶女,祖母有所偏爱也正常。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去布置用饭吧。”楚容起身道。
与墨院里十分宁静,炭火刺啦的声音听得分明,她不是个喜欢闹的,这些年下来伺候她的仆人动作也慢下来,声音轻三分。其实与墨院里的仆人们,都挺喜欢这个主子的,楚容从不娇纵,又好服侍,温柔敏慧,比楚宜更像楚华的亲妹妹,要是八姑娘是大姑娘的嫡亲妹妹该多好啊。
可惜是苾姨娘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