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是徐黛离。
徐黛离一舞翩跹惊若仙人,众人纵然早早听闻她名动宿州,斗舞斩七位贵女风采,直到今日才真正体会到个中厉害。
她眉间红梅妖娆发亮,梅花全无清冷高贵气质,旋转间只见妩媚之色,波光潋滟衣袖起伏之间一双明眸眨眼若猫,转眼又清亮高远似仙宫人,当真是万千视线系于一身。
这第一,徐黛离犹然已握手中。
自她之后,众人再见平日里常见的舞蹈,就只觉乏味无趣,连几位风头大盛的贵女上场都恍然不觉。王檀握着杯子沉默,要说他什么时候认真看了,居然只对开场的徐黛离有点印象,他本不想来,却身不由己。
正这时,一身紫衣的秦蕙现身,她步调悠闲轻慢,转眼间又上来几位女子在她身侧,众人不明所以,倏忽笛声一出,音幽缠绵悱恻,秦蕙歌声恰恰切入笛声转换之时,这一开口众人方觉其声摄人心魄,宛若天音般,众人连她的舞步都未必看全,一个个闭了眼沉迷在曼妙歌声中,好似随着这声音踏过千山万水,待最终伫步,推门而入见得这袭紫衣,恍然间惊觉吾乡归处。
薛囡看着怔怔。相交数十年,她从不知道秦蕙竟然有如此一副好歌喉,纵然平日里见她在舞房起伏旋转,谈及时也只是淡淡一句闹着玩儿罢了,薛囡看住那个光芒耀眼的人一动不动,有人探过头来调笑道:“薛囡,你看你平时私下听了秦蕙唱曲子,竟从来不跟我们说的,真行,就你们两个最要好。”
薛囡笑起来,头也不转地,一杯饮尽:“我们两人当然最要好,你知道就好。”
候立的诸位贵女渐渐减少。
赵昭然、卢曲安等人早已自候立区到席会上,此时正在画画的陆安梨是丹央城太守陆南山的独女,从未在上京城的宴会上展露风头的,谁知一出面便是这等大场面,其人不见露怯。
楚宜是最后一位。
夜幕降临,台中有侍者捧来四面屏风,只见一位白衣女子戴着面纱步入其中,场中蜡烛尽数聚集在此,月光亦似乎独独留恋于她,屏风中女子一舞似月中精灵,衣袖抖落间极娇媚可爱,她回旋得越来越快,仿佛追及不住,正是这时,王檀忽然定住了神。
众人想必会很难忘记此夜,白衣女子回旋中若真仙去,鼓声一落,光影瞬灭,不见踪影。
屏风依次又被搬下去,台上缓缓走上一位女子,一身白衣,面纱如旧,分明是刚才那位忽然不见的仙子。
掌声大起。
徐黛离立起身来,笑道:“这位姑娘,真是宛若仙人,舞技高深竟能翩然飞去。只是,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席上五位评者亦示意赞同,白衣女子道:“陋颜而已。”
徐黛离一笑:“姑娘是?”
白衣女子摘下面纱。
是楚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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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鱼江上一舟随水起伏。
舟上三人:楚宜、百里臻以及王意君。
前日楚宜当机立断请楚华亲来,借口是过敏危及性命,果然把她骗过来,幸好楚宜过敏不重,半日后便恢复了。楚华虽气,终究舍不得罚她,本来要带她回去的,见了楚宜满脸的疹子,最后决定替她出口气去了百花宴。
这一露面,果不其然震惊众人。
楚宜则转道与百里臻行舟,绕路游览回上京。至于王意君,她是到了百花宴,后来才追及上楚宜的。王家诸人近日对陈向晚很不满意,王意君在家日日闷气,好不容易借着百花宴的名由逃了出来,干脆与楚宜逍遥一回。
“徐黛离当时脸色就变了。”王意君道。
“要是我,见了姐姐也会变脸色的。”楚宜道。
“人家那是尴尬,你是只会撒娇。”王意君摇头。
“谁说的?”楚宜瞪眼。
“我说的。”王意君丝毫不惧。
“哎政襄,你就会向着姐姐。”
“楚姐姐这次又是第一,是丹宫仙子呢。”
“徐黛离呢?”楚宜追问。
“她啊,令芙仙子,秦蕙是玉昙仙子,还有位陆安梨是千茶仙子,竟是个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
“怎么,秦蕙是了,那个薛囡不是?”
“薛囡脾气不和你差多少。”王意君笑起来。
“嗯?”楚宜听出一丝调侃。
“我同意。”百里臻突然插话。
“说什么呢!薛囡那是直性子,我也是好吗,真不想同你们说话!”楚宜气道。
“薛囡和秦惠恐怕没有那么好了。”王意君突然道。
“怎么?”这话勾起了楚宜的好奇心。
“两人同一辆马车来的,回程时一人一辆,骗得了谁?”王意君回道。
“有意思了。”楚宜点点头。
“薛囡还是小孩子气了,忍不住。”
“政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