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等她回到家的时候万海波已经在捞饭了,小胖墩就在旁边陪着。
看到她进来,站在灶台边的两位弟弟齐齐出声跟她打招呼:“姐。”
万海潮“嗯”地回了一声,然后去看橱柜里的食材。准确地说,是看今晚的菜有什么肉。虽然中午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晚上会吃鸭子,但可能是习惯使然——后来家里买了冰箱之后,她做饭前就喜欢打开冰箱看一眼。
厨柜中间的那一格,一个肥硕的大鸭子孤零零地摆在大盘里(不年不节的,家里有一样这么实在的肉菜就已经很不错了)。
做白切鸭是万爸的拿手绝活,当女儿的自然不会跟他抢,她去院子外面的小菜园里摘了一个上了白灰的冬瓜和几根黄瓜回来。
这种冬瓜的个头不大,也就够他们全家人吃三顿的样子。海潮割下其中的三分之一削皮去囊之后切成半厘米的厚块,一会儿放冬瓜汤里。
黄瓜也一样去皮之后切薄片,这个是清炒,黄瓜在他们家没有带皮拍开凉拌这种出名的吃法。
万海潮把这些做完,把东西拿进厨房,她刚迈进厨房的门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跟人说话——万爸回来了,她把东西放好就出去找他。
万爸在晒场边上跟她说了两句话就进了厨房。
门前晒场上的稻谷几乎已经全部被树荫遮住了,拿起放在屋檐下的木耙板,万海潮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把稻谷都收拢成堆。
其他的工作就留给万爸爸,那部分稻谷已经晒了几天了,是装进袋子放起来还是需要继续晒,要留给他来作判断。
万海潮收完稻谷,家里就没她什么事了。想到还在外面吃草的牛和鹅,鹅应该是万妈在放。
她进去厨房和万爸说了一声,打算出去牵牛。
他们家养了一头母黄牛,身姿翩翩,全身的毛没有一点杂色,油亮油亮的,力气很大,在万海潮的眼里,它比邻村的那一匹马还要漂亮。更难得的是,它的性格温顺,干活时不惜力。它的年龄不大,也就四五岁,是家里以前那头老黄牛下的崽,等它长到一岁多的时候,万爸尝试着牵它去学犁田,小半天就上手了,万爸就把原来的那头黄牛卖了,留下这一头。
一家人对这头牛都很爱惜,万爸无论是赶车还是耕地的时候都舍不得拿鞭子抽它。
万家和多数人家一样,平常忙的时候,抽不出人手来放牛,就拿一个木橛子,接一条长长的绳索,再接上原来的牛绳,找一块青草相对茂盛的开阔荒地,把木橛子摁进泥土里,牛就绕着木橛子,与绳长为半径啃草,直到主人把它牵回家。吃得不够饱的时候,回到家再弄些稻草或者红薯水给它加餐。
万海潮根据万爸给的地点找到了牛,看到牛的肚子还有一点瘪,就牵它上了青草茂盛的田埂。沿着田梗啃了好一会儿,牛肚子终于鼓了起来。
等她牵着牛回到家,万妈已经回到家了,家里的猪和鸡鸭鹅都喂好了,就等着她到家开饭。
万海潮最终也没有要小胖墩的鸭大腿。家里就只有一只鸭大腿了,另外一只和四分之一的鸭肉一起被送到堂叔家了。
这个年代的农村是这样,过年过节杀鸡杀鸭,或者平时吃点吃大荤的时候,总是习惯给分家另过的老人或者兄弟送一点。
这样相互送贵重吃食的一般都是亲兄弟父母之间。不过万爸只有一个亲弟弟,这位弟弟跳出农门吃商品粮去了,除了清明节扫墓,其他时候都不会回村。万爸同一个爷爷出的堂兄弟全部都算起来的话有二十来个,虽然没能全部站住,但留下来的也有十多个,平常有大事的时候都会招呼到,平时万爸就跟他小婶的儿子万青林走得近,一般年节相互送肉,也就只送他们一家,比跟亲兄弟还亲。
和平常一样,东西是万海波送去的。幸好他不喜欢吃鸭大腿,否则让他一路上对着一个热气腾腾还散发着肉香的鸭大腿,口水非滴暴自己的脚拇指不可。
今天他去送肉,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碗也同样被装得满满的。
“哪来的扣肉啊?”万海朝看了一眼对着亮灿灿的扣肉快要流口水的万海波,忍住笑问道。
扣肉是万海波难得比较喜欢的一样菜。
“二十四婶回娘家吃酒拿回来的。”万海波把东西放下,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离远几步回答道。
“你拿那么多回来,你二十四叔家可没得吃了。”万妈的语气里带着严肃。妯娌这么多年,她非常明白那位是个什么样的人。
“妈,我也不想拿那么多的,他们一定硬塞给我。阿岩说他大舅这次办酒弄多了几桌酒菜,他妈妈拿回来这些都是没动过的。他端来给我看了,他们家还有一大盆。”万海波比划着解释道。他也是看过了叔叔家留下的份量才会拿回来,否则就算口水把脚拇指滴爆了他也不可能要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父母和叔叔婶婶是什么样的人。
“拿回来了就吃吧。你们二十四婶人大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