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连着几天多云阴天，今天倒罕见是个明媚艳阳日，万里无云。
花店里，沈黎再次把纸箱子一路拖到店门口，箱子是跟隔壁水果店里借的，原本是拿来装卖水果，侧面还印着香蕉苹果的彩绘图标。
这一箱装的是淘汰下来的装饰摆件，明显比上一箱快递废纸盒更加沉重，把废弃杂物倒进外边街口的垃圾桶，每天都会有专门工作人员来收。
沈黎再次回到店里，看着地上还有不少的垃圾，眼前一阵恍惚。
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秦暮了？
正又抱起一箱刚要往外走，刚要出门口，忽然手上一松，顿时整个胳膊轻快无比。
一瞥脸，秦暮接过来箱子后，抬膝撑住只用左手稍扶，另一只手抓着一大把花草枝叶往箱子上一扔，然后空出手从底下托住箱子，落膝。
这过程中，还不忘顺手从旁边小桌袋子里抽出瓶矿泉水扔给他。
你我确定拿的是一个箱子？
你凭什么就显得这么轻松？
沈黎一愣，看秦暮就要往外，反应过来叫住她，“这些……你都要扔？”
秦暮看着箱子里，散在建筑垃圾泡沫板上面的花枝，这是早上刚送来的一批，远看没有大碍，只有凑近才会发现很多残缺虫蛀小洞，“怎么了，这些都是挑选剩下的。”
沈黎拧了一下矿泉水瓶盖，意外没拧动，“太浪费了，继续养护打理还能再利用一部分。”
秦暮稍略思索，“可以是可以，只是护理起来挺麻烦，搭上时间人工成本，倒不值得了。”
不值得吗。
沈黎一愣，看着那些花心情复杂，“不难，放那里等会我弄吧。”
秦暮听之把箱子放下，又把里面的花枝捡出来叠放在角落，“好。”
沈黎面对手里的水，手上发力再次使劲一拧，瓶盖纹丝不动，他盯着盖瓶交界口，确认上面没用强力胶焊死。
秦暮瞥他一眼，沉默地又从旁边塑料袋子里拎了一瓶水，咔擦两下干脆利落拧开递过去。
靠。
他就不信了。
沈黎甩甩手，活动僵硬的骨节，毫无表情盯着手里的矿泉水，“我就喝这瓶。”
在他反复又尝试了两遍后，下一秒，被折磨得无以复加的矿泉水被秦暮抽走，在修长的手指间灵巧旋转，瓶盖应声而开。
秦暮:“给，喝吧。”
……
等差不多只剩下了收尾部分，秦暮继续清理，沈黎随便找了截干净黑塑料袋坐地上，收拾处理那堆瑕疵花枝。
沈黎拿起几朵看了看茎断处，感觉基本没有太大问题，“有更小一些的花剪吗？”
秦暮:“有，我给你去拿。”
秦暮回来时，正看见沈黎神情专注认真把那堆植物按照残损程度分成了三批，默默把花剪放在他手边。
“果然，世界上第二难搞的东西就是植物。”
“那第一难搞的是什么？”沈黎觉得她这话有些好笑，拿起花剪把花从折处截断。
难搞还开什么花店，纯找虐找刺激挑战啊。
秦暮忽然沉默，沈黎回过头朝她投来疑惑目光。
是你。
秦暮开口，两个字落地却没有声音。
沈黎没看清，只感觉她眼光有些怪异，手上一痒，低头看拇指被枝没处理好的玫瑰茎刺破皮，还好不深没出血。
以为秦暮刚才那句话也就是说一说，逃避自己对花艺不擅长的现实，忙岔开话题摇摇头，“照你这种干法，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经营不好店了。”
秦暮眸子暗了暗，无所谓起身，“那你帮我吧。”
“嗯？什么？”沈黎没转过弯来什么意思，脸色一懵。
秦暮走到柜台后边，从里面摸索了一阵，拿出把钥匙，不由分说给沈黎，“给你配的店里的钥匙，以后就不用再找赵成拿钥匙了，来这里方便点，上次我记得跟你说过。”
沈黎捏着钥匙仿佛拿了个烫手山芋，皱起眉头，“你……确定？”
秦暮云淡风轻，“给人不疑，疑人不给。”
沈黎挑眉，眼尾微扬起显得有些散漫，身上出汗脸颊发粉，小指轻轻在钥匙冰凉的金属侧面擦过，似乎上面刻了点什么东西，应该是钥匙制作店家留下的店名印。
他把钥匙丢进口袋，算是收下了，“有针线没，还有最细固定铁丝，不用太多，一点就行。”
“应该有。”秦暮把冷风直吹的空调出风口手动往上一提，转身上楼，“好像在楼上，我去找找。”
沈黎把最边上整理出来的枝条抽出几根来，眨眼功夫就编好了一个小型观赏花篮的基本框架。
只是他手法不精炼，做不到完全拿枝条编成，还需要铁丝来辅助固定。
秦暮还没下来，暂时无事可做，沈黎起身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