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早自习瞬间静音模式开启，高一高二和高三分成两栋楼，站在连廊中间能明显感受两者差距。
前者嬉笑打闹声音乱糟糟一团，后者和恐怖片现场般寂静无声，统一动作争分夺秒趴桌补觉。
秦暮从外面过来的时候，刚拐过弯，就看见沈黎站在饮水机前，把手里杯子盖拧上，里面褐色液体热气氤氲。
对方听见脚步声习惯性警惕回头，看秦暮走过来，也是一愣，接着见她身后那个身影，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就把杯子往身后藏。
秦暮看他刚才还一副慵懒样，忽然正色，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往回探。
友德旺身着正装满脸严肃，手里拿着叠文件，一路所经之学生班级无不噤声消音，现在正站在她身后。
秦暮转身尊敬打招呼，“主任好。”
“正好，剩下的都在这呢，不用一个一个找了。”友德旺意味不明，但是话语中难掩的杀气令沈黎困神顿消大半。
……
与沈黎并排跟在友德旺身后，她没摸清友德旺什么情况。
她俩是被找剩下的，也就是说还有别人。
秦暮有些迟疑，“咱们班是不是最近不小心干了什么事?”
沈黎回看一眼，茫然摇头。
秦暮经常给老师送资料打印文件，出入各种办公室于她而言是常事，沈黎从前班级属于完全被放逐没人管，自从转到新班，他被约谈去办公室的次数几乎在直线上升。
推门进办公室，一股子中药房里的膏药味扑鼻而来。
沈黎率先走进去，向来热闹的办公室今天分外安静，下一秒，在看见正面对墙壁思过的高牧和蒋卓松两人时，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友德旺将文件扔在办公桌上，似乎跟那个才过来的路上已经平复了一下心情，语腔阴阳怪气，“面壁那两个也过来，站成一排。”
三男一女，分别来自两个班，成绩差距极大，任谁也猜不出几人能有什么关系。
可偏偏这伙人就能神奇的凑进一个范围监控屏幕里。
灌了口已经凉掉的绿茶，看面前四个学生八目相对，装得一派无辜，友德旺觉得刚才那股子火气又涌上来，嘬了下牙花，“都说说吧，一个一个来。”
他扫向最左边的蒋卓松，抬手重重拍了下桌面，“就你，刚刚让你面壁你想好了怎么解释没。”
“我……”蒋卓松支支吾吾，仔细回想这几天他大概好像可能也许做过的出格违规事，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事情太多，从哪件讲起都完蛋。
友德旺把人往旁边一米外拉了拉，沉声警告：“给你个提示，就那天晚上宿舍楼那边，你们四个究竟在干什么。”
蒋卓松沉默一下，记忆范围因为友德旺的话忽然精确。
他记得明明那一片是没有监控来着。
而且不应该只有他跟秦暮么，为什么说有四个？
“咱们干啥了。”高牧站在蒋卓松旁边，朝沈黎叽叽咕咕，“这段时间我已经够老实了吧，前几天被老班约谈之后，我上课可是连瞌睡都没打过，眼瞪溜圆。”
“嗯……”
沈黎头都不抬，他靠着办公室文件柜。
柜门上挂着中药香包似乎有安神效果，混着已经习以为常的皂角味，这会困劲上来了，无意识把杯子绳胡乱往腕上缠了几圈套住，以防脱手。
秦暮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往前边挡了挡，好在友德旺视角那里，看沈黎能不那么明显。
这个视角也刚好能隐约窥见办公室的电脑屏幕。
“我真不知道哪来的什么四个人，主任你是不是看错了。”
蒋卓松抓住一点坚持己见，友德旺问半天没得出个交代，脑门通红淌汗。
“都不说是吧，不说也没关系，你们班主任现在在开会，等会开完会，咱们再一个一个处置。”
两个插班生闹腾也就算了，另外两个学习好点的现在也被带歪，跟着掺和，这种害群之马不宰了杀鸡儆猴，整个高三不知道要乱到什么地步。
沈黎正困的混混沌沌，听友德旺这一声怒喝猛清醒过来，刚睁眼整个世界都是半失色状态。
没来得急跟高牧问清现在什么战况，就看见身旁一道人影往前走了几步。
“主任。”秦暮站地笔直，让身后蒋卓松与高牧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友德旺又喝了口茶，眼中带有些意外，心里有些复杂，“你想明白了？”
“嗯。”秦暮想起刚刚电脑里模糊的画面，毫不犹豫点点头。
高牧胳膊被蒋卓松抓着，原本还有点幸灾乐祸，现在不由得被秦暮行动炸到传染紧张气氛，小腿肚子发抽。
“本来这件事情是想过几天再说的，现在只能告诉您了。”顶着身后三个人的注视，秦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