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1 / 2)

元启十年,隆冬,雪岭山,雪岭村。

两个毛头小孩儿凑在一起,侃侃而谈着天下大事。

*

“雪月天宫你听说过吧……”

“你是说江湖上号称无恶不作,其宫主容玥沉溺男色,绑了不知道多公子少侠,供自己玩乐的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

我用细嫩的小胳膊比了个姿势,洋洋得意的叉着腰,或许是因为不够适应这缩小的身体,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我身为当代优秀女魔头,该有的气势不能少,立刻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势,煞有其事般道:“本座当年只身上天宫,没百招就给容玥那厮打趴在地满口求饶。倒不是说她惹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她把那龌龊心思动到我师父身上。我师父那是何等仙姿,岂是这种女魔头可以肖想的,呸,做梦!”

和我一起说话的,是雪岭村老秦家十岁的小儿子阿黎。

老秦年轻时候混江湖,人到中年就喜欢和孩子们吹牛早些年的经历,或有一些快意恩仇的片段。几个小孩中只有小儿子阿黎和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我,肯赏脸听上一听。

每每老秦有活要忙,我就会拉着秦黎接着说。虽说我外表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但江湖阅历可不比老秦少。

阿黎最是喜欢听我讲故事。

“绾姐儿,”小孩子拉着我,好奇道,“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几岁,哪来的这么多故事,这些都是真的假的?”

我笑笑:“当然是真的,亲身经历,如假包换。”

阿黎翻了个白眼,显然是没信。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妙,明明被一刀捅了心窝子,神仙也难救。怎么一闭眼再一睁眼间,我就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当初最绝望的十五岁——背负血海深仇,没有亲人,没有师父,独一人于乱世前行的十五岁。

就在我发愣之际,阿黎伸了个懒腰,随后冲着我惊喜道:“绾姐儿,下雪了!”

我抬头向窗外看去,雪花就像柳絮一样,被风吹起一角在院子里打了个卷儿。

元启十年的冬天,当雪岭村第一片雪花落地,我怅然的回忆起一些破碎的过往。其实有些事即便重活一次,也不会改变。

比如我远在陵州的故土,比如面前安宁幸福的小村庄。

雪岭村地处北方严寒之地,人烟稀少,方圆百里也不过这一个村,这二三十来号人。

入冬前各家各户都备好了充足的过冬物资,等第一场雪下下来,接二连三的大雪就会接踵而至。而后大雪封山,直到来年化雪开春。

这一年的冬天与往常不同,初雪落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秦黎看着母亲给西厢房的客人送了一壶新茶进去,刚想偷听就被大哥以丢鸡仔的姿势丢了出去,大哥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自己却进了门。

我抱臂靠在门边,若有所思。

秦黎揉着屁股凑过来问道:“绾姐儿,他们是什么人呀。”

“我怎么知道,”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我深知如此敷衍他没用,便随后又接着道,“我肚子饿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秦黎难得没被美食诱惑:“我觉得这事不简单,该不会是阿爹年轻时候惹了什么人,人家来讨债了吧!”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

虽然那些事发生有些年头,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老秦是临安拂香扇秦门的人。

世人皆知拂香扇大当家秦卓然,却不知大当家还有个弟弟。老秦不愿争夺当家之位,又爱上了雪岭村的一位姑娘,自愿放弃一切隐居世外。

只是不曾想,他那位哥哥并不想放过他。

元启十年冬,秦家人趁着大雪未封山之时赶来雪岭村。老秦只当他们是来走亲戚的,好茶好酒好菜的招待了这位哥哥,却没想到惹来杀身之祸。

雪岭村以山上融雪为生,常年在一处取水。

秦家人来之前,夜探水源投了毒。那是一种慢性毒,毒缠一日便在发作时全身骨骼疼痛难忍。秦卓然想要的不过是一本由弟弟保管的秘籍,却害了整个村。

他们于初雪落时而来,雪化之时,整个雪岭村已无一生还。

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我为了复仇,费尽心思想拜入临渊阁。当时花了很多钱与江湖百晓生打探,方知少阁主卫清商因雪岭村惨案一路北上。

我们相遇在雪岭,初春之时正逢化雪之日,寒冷异常。

当年我尚且年幼,身子骨弱,千里迢迢赶到雪岭,体力不支,发起了高烧,却遍寻不到他的踪影。绝望之际,卫清商骑马而至,我晕倒在他面前,自此开启了一段不那么美好的师徒情谊。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这次醒来,要比上辈子早数月赶到雪岭,同时借由小孩子的天然伪装身份,住在老秦家,和他的小公子打成一片,也顺带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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