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足规矩。
“还不是太子……你要见我?”
“是,”云箫韶镇定得很,没藏着掖着,把吴茱萸说一遍,“这是解药。”
说罢一只翠玉瓶儿递去,搁在边上玉栏杆,离手不沾。
好一会子,李怀雍没言语,云箫韶只当他是吓着,接趟道:“原想着慢慢予你解药,或是换你甚么手书,将来你登基,要挟也好换一封丹书铁券,六王爷却说直予你罢了,他的安稳不须免死牌来保——”
她话音儿没落地,李怀雍忽然截口打断道:“我知道。”
?他说什么?云箫韶呆在当地。
听李怀雍道:“我知道我身上的吴茱萸。我从前享年不久,如何不上心?每月里心腹太医请来看,尤其中恶吃毒这项,尤为谨慎,一早发现的服用吴茱萸的痕迹。”
阿,那咱岂不是不打自招。
云箫韶还没想好当作何反应,李怀雍倾身取那翠玉瓶,聚在手中细细端详,口中道:“不必想,还有谁。我每日吃食格外上心,唯有你归家前一段日子,蓄意示好,你呈来的酒果点心我从不验证,一想日子也对得上,下毒之人,除你之外不做他想。”
那,那……
云箫韶脸上冻住一般,哑声道:“那你还来请什么复婚。”
把我娶回去在你家里,吴茱萸解完还有旁的,世上毒物千千万,即便你都防得住,我改用刀斧剪子呢?至不济,我没个尖利的头发簪儿?没个不透气的衾被衣裳?只管往你喉咙扎一管子,只管往你头脸上一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天长日久,你都能防牢?
你既然知道我要杀你的心。
李怀雍看罢那只翠玉瓶,仔细收进袖中,负手道:“箫娘,我很高兴。”
?云箫韶真是吃不准这个人,有人要杀他,他还高兴?高兴要望孟婆摊上讨汤喝么?
李怀雍眼中亮光大盛,心心念念:“我还在想,是否一辈子等不来你的坦诚相告,没想也等到你亲手奉来解药的一日。”
!别的不懂,这句懂,云箫韶连忙摆手:“不是,”咱可不是回心转意啊!“是我与六王爷商议,你还是好端端活着好些,皇位是你的,天下是你的,我两个没有要争的心。”
原来云箫韶是为着这个一定要亲自见一见李怀雍。
不给李怀雍解药,过两年他毒发死了,那李怀商不得硬着头皮当皇帝?虽说从前云箫韶就是这么想的,可如今她知道他的心意了,他说不愿意,那咱,怎么的,强扭的瓜不甜,还按着他上龙椅怎的?再说云箫韶也不愿意当甚劳什子皇后。
我两个没染指你皇位的心,云箫韶觉着这句一定要对李怀雍说清。要不的看此人行事手段,给冯氏的净莲教安排得严丝贴缝儿,云箫韶可不想此一类手段落到李怀商头上。
自然了,李怀雍心思,哪个真能牢牢把控,说不定就是要如法炮制,当上皇帝再抢人,云箫韶和李怀商也拿定主意,要真有这苗头,到时候带上温娘娘、云府阖家跑去蜀中得了,天高皇帝远,惹不起还躲不起。
只是事还没到临头,两人还都愿意好好和李怀雍谈一谈。尤其李怀商,仁德性子,那个能张眼看着自己手足毒死,云箫韶知他心性,不愿两人之间有瞒着的事,这才一五一十告诉。
安稳日子谁不想过,非要不死不休?从前云箫韶不介意鱼死网破,如今么,好像有点介意,罢了,听李怀商的罢。
只听李怀雍喃喃问道:“你两个?”
云箫韶颔首不语,少一刻,李怀雍又问:“你想要毒杀我,如此明言相告,不怕我怀恨在心。”
“倘若不告诉,”云箫韶道,李怀商是这个意思,“即便悄摸给你解毒,总是我两个害过你性命,不是正大的行事。”
又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吴茱萸是我下的,你也给我下过半夏,更不必提从前一档子事,李怀雍,我不欠你的命。”
两人默然相对,宫中的夜,远处灯火阑珊,宴上唱的甚么调,喜庆得很,只是传不到跟前,近处只是寂静无声。
李怀雍忽然说:“他无心大位,这话于我说过,否则你二人赐婚的旨意断没有如此轻易下来。我没拦着,是因为徐茜蓉。”
一夜没个克制,李怀雍自知时机逝去如斯,云箫韶看样子又知情,他在她面前,再无一句话可说。
管你是因为谁,没有徐茜蓉迟早也有别人儿,想说的话说完,云箫韶通体舒畅,只说:“她也是一片真心,如今又有孕在身。”
本想劝一句你好好待她罢了,可转念一想,隐王府里,不对,眼看要是东宫里,东宫里和人做夫妻的又不是她云箫韶,要她多嘴?管你们的。
就想告辞,李怀雍又唤她:“凤儿。”
回首去看,满脸的不舍,满目的愧悔深情。
云箫韶看见,知他是真的舍不得。
料会百感交集,没想只是无意,如过眼云烟,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