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帘子微动似有人影绰绰,她收回目光老神在在:“我不知,这笑话你若没有自甘下贱闹出来,我哪里得看?”

吃她好赖话这般捯拶在脸上,徐茜蓉哪里禁得,眼里泪光聚了,嘴里犹自逞风:“你且张狂,姑母早有打算,我看你张狂几日!”

当即叫如意儿扶着家去,哭天抹泪样子,不知道还当她回去就要一根绫子蹬腿吊死。

不过旁人不知道,云箫韶知道她的,她才不会自寻短见,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她还没嫁呢,她怎甘心。

一般的,云箫韶也知,她再言语狰狞,两人再合气,徐茜蓉回去半个字也不会提。不仅锯嘴做葫芦儿不提,甚至过两日,说不得徐茜蓉还得遣人来给她赔不是。

如今呐,是谁求着谁?

李怀雍虽是红口白牙口口声声,说贬居王府也好,他可做摆闲王爷与云箫韶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云箫韶知道,这是句虚的,他是以退为进,一心要收拢云家作助力,图的还是他的大计,他的储君之位。

这话,想必徐茜蓉在徐皇后处没少听,在她爹襄国公、她兄长徐燕藉处,想也耳畔生茧,她敢明面上得罪云箫韶?不敢。

云箫韶这边厢心下凝定,里间安排坐的杨氏可再坐不住。

听见外头送客,杨氏两步抢出,一壁哭道:“我儿,你受苦!”

云箫韶眼睁着,情是无泪,携母亲往窗榻上坐下,道:“没甚么苦,早早知道李怀雍靠不住,未见不是好事。”

她说得绝情话,脸上绝平静。对自己说过的,早在这头甫一醒来时就说过,往后哭成儿罢了,再不为李怀雍掉一滴泪。

瞧她这样子,杨氏大悲:“这条路多难!”

做母亲的再不知,她、她这不是一时合气,而是下定决心要与夫君生分,没有回头路。

云箫韶道:“难不难的,委是没旁的路。我再对母亲说一句,自古无风不起浪,徐茜蓉浪排是她的性子,这事一来没有李怀雍上钩不成,二来,母亲也听她说,‘姑母早有打算’,这话就显出皂白来。”

杨氏惊道:“难不成宫里皇后娘娘纵自家姑娘胡闹不成?像那个体统?”

“不是纵容也是默许,”云箫韶说,“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待揽得父亲帮扶他,待榨完咱家财帛,皇后打的甚么主意?自是叫自家侄女服侍自己儿子。她好儿将来执掌大统,中宫之位岂能便宜我这外人。”

又把那一日正阳宫外听来的一耳朵话说一遍,一点没遮掩没留面儿,将徐皇后面目掀个彻彻底底:“她打得好算盘,一双眼睛不看别的,只看着咱家产业。”

杨氏思忖片刻,道:“纵然徐氏如此算计,想王爷也不会应允罢?”

云箫韶把眼睛垂着:“男儿和咱们心性不一样,他是个心怀天下的,将来身边站的、枕边躺的都是谁,他管?”

又说:“倘若他心里果真只向着我,自然不碰他表姑娘一根汗毛,这话母亲何苦又来问。”

是,是这个理儿,杨氏连忙遮口安慰,又说两个贼狗肉贱,不值当生气。

可是看一看,她闺女实在也没有很生气模样,杨氏长叹:“你这孩子,长是这般,主意拿得定才来告我。”

问如何打算,云箫韶定定道:“冯氏眼里,咱家和徐家差什么,虾、蟆与促织儿,一锹土上的人,将来敢要吉王登基,也没活头。”

隐王李怀雍不成,吉王李怀玄不成,余下还有哪个?

云箫韶与母亲秘语:“父亲回来好商量,我瞧他六叔宽柔仁义,温嫔也好性儿。”

江河争流,泥沙俱下,已身在局中,实在难以矗立中州独善其身,夺嫡一战躲不得要帮扶一方,那不如,帮泰王李怀商。

这是大事,云氏一族荣辱,上百条性命,诚如云箫韶说,要等父亲回来定夺。娘儿两个说定,心里头明白徐氏、明白李怀雍为人罢了,暂勿露在面上。

自然的,即便果真拥立他人,一样不足为李怀雍道也,一例要瞒着,面上不能露出分毫。

又坐一刻,本是悄摸进来,杨氏心里千般心疼万般难言依依不舍告辞。

母亲回去,云箫韶慢慢呷一嘴瓜仁茶,闭闭眼。

李怀雍,你要装好人,你也装得成?今日就把你面子里子撕下,白骨画皮,看你还逞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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