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将手里的账本递了过去。
账本是人家送来的,看账本的自是要小心些的,原主也绝不会将这样重要的差事随便指给哪个人。
再者说,她要是心中有那些个看账册的想法,怕是早就付出了行动。
就算对方确切的不是跟她一条心,涟清敢看账本,自然是会些的,那自己至少也能跟着她学些什么,便不至于对算账的知识一片空白!
天色已然不早了,涟清接过账册,先伺候着湿了身的白千悠沐浴。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又熄了大半的蜡烛,只留下一支闪烁着微弱的光,支撑起对账所需的光亮。
白千悠在她一旁看着,默默记下她算账的方法。
涟清头顶发了虚汗。
她在小姐的督察下算账,就像是学生在先生的眼皮子下做功课,这要是出了疏漏惹得小姐心上不快……
她光想着就心慌得紧。
涟清细细算了两个多时辰,又抓紧时辰重新复查了几遍,这番下来,一直到天色黑得不成样子,这才得了结论。
“小姐,数目是对的。”
白千悠点点头。
“就是这后面的数目,东头铺子的瓷器往后数着,卖得比先前的要好得很,银钱也多了不少。”
白千悠看着她,持着欣慰的模样,赞赏一般地“嗯”了一声。
涟清得了鼓励,有信心地往后说:
“小姐,先前您说过,铺子年末时瓷器总会卖得多些。铺子的瓷器都是月末从城外自家的窑子进的,所以去年您叫奴婢让东铺子管事在年末的几月多进些。”
“可方才婢子瞧着今年的数目与往年,并没有增加多少。掌柜话中的意思,是打算先进些试试反响,反响好得话再多进些也不迟。”
“可先前您说着的话,他们没有一点忘的,都切切记在心上,实实地去做了。而婢子也是照您吩咐,多强调了两声。”
涟清放下账本,见白千悠没有制止她的意思,又接着往后说:
“小姐您在经商这方面的能力,我们都是实打实地看在眼里。您说可行的事从未出过差错,现如今他们这般行径,婢子觉着大概是要出些问题。”
白千悠在心中消化她道出口的信息,口上先答了声,“确实如此。”
“那小姐,您这几日打算亲自过去吗?”
白千悠还在思量涟清抛出来的信息,“嗯……”
……啊啊啊?!
她没做什么想法,嘴上直接就应了,措不及防地反应过来,她绷不住了。
先别提她还被禁着足,光是这铺子的事宜她就找不出一件自己清楚的,这难度便足够她办的。何况她再一过去,一帮子人堆在那儿,总该有谁能看出点什么。
所以,她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白千悠静了静,面色不改地开口:“父亲那里……”
涟清忙点头,“是,老爷那里依旧老法子应付!”
白千悠:“…………”
合该着你们不是第一次了啊!
——我谢谢你的贴心!!
瞧这窗外已经五更天,她话既说出口了,这一遭便是不得不去了。
翌日,白千悠被涟清领着站在院墙前。
砖瓦砌成的白墙不算高,上面被阳光照着,印上身侧假山的影子。底下零零散散的,一棵小松树和众多的草株的影子叠在一起。盖住了院墙的一部分。
白千悠隔着斗笠前面的白纱看到这些,她掂量了下自己的力气。假山有些陡,却也有能踩上去的空隙,就是身上这件裙子碍事些。
“小姐,婢子看了,四周没人。兰香正在您屋子里,不会出什么差池的,咱们快些动身吧。”
“嗯。”
白千悠提着裙子,瞧着涟清在前面领路。
她走过松树,扒开草株,钻……
???
钻?!
她钻进了墙角的狗洞!
白千悠:“…………”
涟清趴在地上,衣服随着她的动作沾了不少泥块。
白千悠扫了眼一旁的假山,打算出去的时候让自己体面些。
于是她只手抱上裙子,艰难地去……爬了狗洞。
——至少裙子不会太脏。
站得越高,越能叫旁人看见,届时真被发现,那她是别想出门了,指不定还要挨板子。
只是先前那是她所能看到的唯一的路径,只能铤而走险。
但现在多出个别的,还相较安全的法子出去,何乐而不为?
出了宅子周边一圈,热闹的街市几乎在两人踏进去的一瞬就没了大半声响。
白千悠眸色一暗。
“巡逻队来了,小姐,咱们得赶紧避着些。”
涟清的动作像被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