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随即安抚道:“好了,别哭了。”
盯着秦安将眼泪擦干,楚夕犹豫着开口问道:
“...未央宫...如何了?”
秦安擦泪的手一顿,神情躲闪着说道:“女公子既然醒了,便先将药喝了吧。”
楚夕闻言心下一空,执拗着问道:“你先回答我...未央宫如何了?”
见瞒不过去,秦安双手不安的交叠着,而后低声开口道:
“陛下...薨了,传位于端王,明日行继位大典。”
“传位于端王?”楚夕一惊。
“是,太后在先帝驾崩后持遗诏而告天下。”
楚夕周身冰凉,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定王呢?”
这时秦安神情躲闪,楚夕直觉秦安有事瞒着自己,于是沉声道:
“秦安,即便你不说,我也有法子知晓。”
秦安见状有些惊慌,唯恐楚夕行鲁莽之事,于是只好老实交待道:
“王爷他们自去了邙山后.....便没了音讯。”
楚夕不知该如何描述此刻心境,周身似被洪水袭卷一般,自己妄图于沉溺中自赎,可饶是如此,却依旧不断泯灭,而后沉沦入河海。
秦安见楚夕面色不对,连忙轻抚楚夕胸口,带着哭腔道:“女公子千万保重身子啊...”
咬牙强撑着坐起,楚夕没来由的问了一句:“...邙山是不是着火了?”
秦安闻言一愣,下意识说道:“女公子怎会知晓...”
见楚夕盯着自己不语,秦安低声应道:“火是前日燃起来的...惠王知晓后连忙带人赶往邙山,可如今还未有消息...”
好一个“未有消息”。
突然轻笑出声,楚夕心中一片混沌,她至此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到如此地步,从逃往玉林开始,她所行的每一步分明是为破局,可每当自己以为寻到出路时,却又被逼着绝境,而眼下之景,也不过是自己设想的死局之一。
若仅是如此,楚夕姑且认命了,可此间赔上一个宋朝,她无法原谅自己,祸事纷起,源头竟皆是自己。
思及此,心中涌出一股甜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楚夕彻底陷入无边暗影之中。
***
“宋县丞,我们似乎一直在同一处打转...”
说话的是吕惟,赵阙的副将,前日邙山那场火,便是他放的。
定王离开前吩咐众将士听命于这位宋县丞,吕惟不敢不从,可心中却是疑惑,众人已在山林中走了近两日了,且始终于一处徘徊,不仅如此,这位宋县丞还要大家不断制造声响,企图泄露藏身之所,令人莫名。
“无妨,继续走便是。”
宋朝闻言,神色如常的继续朝前走着。
自董坤携圣旨去到武陵,广而告之曰:定王谋逆,安平公奉旨平叛,宋朝心中便有疑惑,依此前形势看,董坤是个极为谨慎之人,断不会做假传圣旨之事,是以他最初觉得圣旨是真的。
后来知晓陛下昏迷,他便以为董坤是因此才敢假传圣旨,可听了楚夕的话后,宋朝意识到或许他们都错了。
为了印证心中猜想,宋朝吩咐吕惟放火烧上邙山,趁乱送定王离开洛阳,至于心中疑惑,他猜测不久之后便能得解。
思绪纷扰间听见一阵响动,队伍中有人不禁驻足,果然片刻之后,一行人从前方迎面走了过来。
宋朝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而后停下脚步,静静地立在原地。
就这样,宋朝第一次见到了传闻中的安平公。
只见一人身披墨色裘衣,面上虽难掩疲惫,神情却端正肃然,只安静立着便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至于宋朝为何能一眼认出董坤,是因为其与楚夕,是有几分相像的。
待对面的人站定,宋朝不急不缓的躬身开口道:
“下官玉林县丞宋朝,拜见安平公。”
董坤先前听彭期提起,楚夕在玉林认识了位县丞,如今看来便是此人。
轻瞥了眼面前之人,彭期心下一哂,难怪楚夕并不曾挂怀,瞧着也并无特别之处,只是不曾想到此人竟与定王有了牵扯。
思及定王,董坤向人群中望去,却并未见其身影,心中不禁一紧,神色漠然的问道:
“王爷呢?”
宋朝闻言,面色平静的开口道:
“启禀安平公,下官与王爷走散了,并不知晓王爷人在何处。”
“那便去找。”
董坤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而后对身旁的淳于阳说道:“淳于,你随他一起。”
一旁的淳于阳无声望着面前站着的宋朝,神色有些复杂,董坤不了解此人,可他心中清楚,宋朝此时能站在此处,想来他们已然落了下风。
正如淳于阳所想一般,宋朝抬眼看着神情不屑的董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