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兄长同你说了些什么?”听宋朝发问,惠王有些慌张,连忙解释道:“兄长性格直率,你莫要放在心上。”
宋朝知晓惠王误会了,于是解释道:“定王并未同下官说什么,只是依下官今日所见,定王看起来...并不像是想要涉入这时局之中。”
惠王闻言一怔,惊讶于宋朝的敏锐,一时间却也无从解释。
思忖再三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待见过莫郡守后再说吧。”
待秦平收拾妥当,宋朝一行来到了郡守府内。
宋朝其实许久以前便认识莫郡守了。
莫文昌与冯佑自幼相识,后来莫家迁居至长安,两人这些年便再未相见,可并未断了联系。
新帝即位,莫文昌左迁至苍梧,冯佑带宋朝一道前来拜访。
阔别多年的二人并未因岁月迁徙而增局促,反而促膝长谈,娓娓道过往之事,也是这时,莫文昌注意到了冯佑身边的那位学生。
那孩子并不多话,多数时候只是在自己与冯佑交谈时点头应和,不时开口一两句,却总能直指利害。
次数多了,他不禁疑惑,这样的后生不应止步于西南之境,,合该立于庙堂之上才是。故曾多次向冯佑提及以自己的名义举荐宋朝前往长安,可谁知皆被冯佑回绝。
“轻远,归程这孩子的才华你是清楚的,他不该被埋没于此啊。”莫文昌不止一次的规劝冯佑。
“多谢惟省兄的好意,但我还是不愿他卷入这时局中。”冯佑再次婉拒道:“归程幼年经历过许多苦难,故我只愿他后半生能顺意些。”
“我何尝不知你护他之心,可如今朝堂,多么需要归程这样的人啊。”
“兄长,你我皆于为官之路中受阻,深知诸事非人力可扭转,我视归程如亲子,只愿其余生平安顺遂,不愿将其置于此无力之境,故此事日后莫要再提了。”
前些时日,冯佑来苍梧时再次婉拒他的提议,莫文昌便也断了此念想,不料数日后定王与惠王来了苍梧,在知悉来意后,莫文昌心中不由升起一个想法,他想将此次决定的权利,交给宋朝。
当看见宋朝与惠王一同前来时,莫文昌不由感叹,轻远啊,世事确非人力可阻,如今看来,这或许是宋朝的命数。
“下官拜见惠王。”莫文昌向惠王行礼后,望了眼一旁站着的宋朝。
“下官拜见莫郡守。”
宋朝向其行了一礼。
“归程来了啊。”
宋朝闻言微愣,随即颔首道:“是”。
这时一旁的惠王不由一笑,开口道:“行了,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莫文昌连忙应下,领着二人进了前厅,待落座后,惠王开口道:“宋县丞想必心中有诸多疑问,眼下也无外人,县丞想问什么便问吧。”
宋朝闻言起身,向惠王作了一揖,而后开口道:“下官愚钝,还请王爷告知此次要下官前来苍梧之意。”
惠王不由一笑,对下方坐着的莫文昌说道:“老师,本王说什么来着,宋县丞如此聪明,定能猜中您的心思。”
宋朝原本未作他想,只当惠王来找自己是为定王之事,可今日见了定王后,他发觉定王好像并未有何举措,而方才莫郡守看见自己与惠王一道前来时也并未惊讶,仿佛早已知晓自己会来一般,这让宋朝不禁猜测,惠王去往玉林之意,莫非是自己?
莫文昌闻言有些局促,轻笑着道了句“王爷说笑了”,随即对宋朝开口道:“归程,此事你莫怪惠王,是我恳求王爷借此时机将你带出玉林的。”
宋朝闻言微愣,望着惠王说了声“下官不敢”,随即转身望向莫文昌,有些不解道:“只是下官不知郡守为何如此?”
宋朝不解,莫郡守为何执意要自己离开玉林。
莫文昌望了眼座上的惠王,见对方微微颔首,于是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此事要追溯到我还未离开长安之时......”
莫文昌入朝二十载,蒙先帝信赖,将众皇子交由他教导,是以一直以来殚精竭虑,唯恐辜负先帝所愿,幸而三位皇子聪慧良善,为翘楚之辈,虽于学识上各有参差,然品性皆纯良,故其曾数次感叹,国有储君如是,乃先帝之福,百姓之幸也。
只是先帝身体每况愈下,三年前宣自己只身觐见时提及立储之事,问道:“爱卿以为,朕若将这江山相托,哪位皇子可堪此任?”
莫文昌闻言惶恐,连忙伏身道:“陛下身体康健......”
“行了,莫要说那些冠冕之言,你如实说便是。”
微顿片刻,莫文昌跪下行礼后道:“臣深感陛下信赖,依臣愚见,四皇子年幼,尚不通人事,言之过早。余下三位皇子,皆乃学识渊博,性情敦厚之人。是以臣以为,无论陛下将大业托付于谁,诸位皇子定能携手为陛下守好这江山。”
先帝听此话后并未出声,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