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樱头皮发麻,她最怕鬼最讨厌鬼,这些家伙就是喜欢这样神出鬼没吓唬人。
就在这时,一把声音宛如救星从天而降。
“樱樱?”
黎樱樱抬起头,只觉得庞大阴影如山笼罩,男人背着光,整个人长得人高马大,一身壮硕的肌肉线条似乎被清晨的阳光切割,有棱有角,十分吓人。
但更吓人的还是他那张藏在阴影中的脸,狰狞的刀疤从眉头斜跨唇角,一双眼睛冰冷锐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犯了事逃到这里的亡命之徒。
这么可怕的人,黎樱樱却像见了救星,两眼汪汪朝他身后躲去——
“阿银师兄,这里有有有有鬼!”
来者正是阿银。
白斯年生前一共收了五个徒弟,这五个人既在公司跟他学习,又在当公司的帮工,白斯年每月十五固定给他们发工资,因此,这五个人又是他们的员工。
只不过白斯年一死,除了一开始在警局见过另外几位,后面再也没见过了。
后来黎樱樱听人说,以前白斯年发工资倒也还好,现在没有了饭吃,谁还愿意留下来?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阿银是五个弟子里面最大的,是大师兄。
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坏人,打过人、偷过东西、进过监狱,是人见人骂的“古惑仔”,脸上的刀疤就是那个时候为兄弟挡刀落下的,出狱后一无所有,是白师傅救他一命,收他进公司,给他一口饭吃。
但现在老婆怀孕,马上就要生产,家里很快又要多一张嘴。
阿银此次过来,不是为了什么光伟正的目的,而是打算过来看看,有无值钱遗物,能拿一点是一点,转手卖出去,也能让老婆少辛苦一点。
没想到遇到了黎樱樱。
听见有鬼,阿银眉头一皱,下意识挡在师妹身前,“谁在那里?”
手里已经顺手拿起了墙角的扫帚,真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神仙也要把它打个头破血流。
但这个铺面那么小,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都一览无余。
阿银冷冷扫了一眼,什么东西都没有,一颗心这才放下来,他不担心有鬼魂,怕的是杀害白斯年的凶手去而复返。
但现在看来,一切只是小女孩胆子太小,来到这间凶宅被吓破了胆。
阿银转过身,面无表情,“这里没有鬼。”
“真的没有?”黎樱樱不太信,刚才她明明看见了,现在有第二人在场,她胆子大了些,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看了屋里一圈,果真什么也没有,连半点阴气也无,“难道真是我的错觉?”
阿银不再理她,转过身沉默地收拾起东西来。
黎樱樱还在奇怪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双腿,一时也没想跟他打招呼,站在一处愁眉苦思,却没料旁边的男人忽然出声:“新闻那件事,你不要怪凌袖,从你一进来,她就在嫉妒你,但她本性不坏,事情做到那种地步,其实也有苦衷。”
凌袖?
凌袖是谁?
黎樱樱眼神有一瞬间茫然,片刻才想起是那个一开始和“自己”玩的那个小姑娘,她亲眼目睹了白斯年的惨状,后来好像还吓到进了医院,接着再也没有见过。
黎樱樱想起了这个人,但怎么也想不到她干了什么坏事,要用得着“苦衷”,难道一开始被记者的那个人就是凌袖?
可凌袖本身就对她带有偏见,师傅刚死,那些记者来势汹汹去找她,自然有一千种方法对付她,从她口中掏出他们想听的话。
真要说,也是那些老谋深算的坏蛋,欺负小女孩。
但黎樱樱并不打算为凌袖解释,不是很坏,却也确实给自己找了一些麻烦。
她目光落在阿银身上,只见阿银沉着脸在屋里翻找,白师傅的钢笔、一些没用过的白纸、稀奇古怪的书籍——顿了顿,她伸手一指角落里的佛像金身,好心建议说:“阿银师兄,你应该把那个抱走,这里只有那个东西最值钱。”
她都快看不下去了,要拿东西换钱,为什么不拿贵的?
钢笔,白纸,书籍——捡破烂的都不太想要,能卖几个钱呀?
然而话音刚落,阿银手里的动作猛地停住,他身体绷得很直,脸上似乎有痛苦一闪而过,如果不是黎樱樱捕捉得太快,几乎也无法发现男人或许也有过自己的挣扎。
阿银手里捏着一本书,那是白斯年生前最喜欢的一本推理小说,全国畅销,没准真的能卖一点钱,他把书捏得死死的,手背好像都能看出青筋。
片刻,黎樱樱听见他问:“师傅生前那么疼你,现在我拿走他的遗物要去贩卖,你不生气?”
“不生气啊。”黎樱樱想得很开,她好奇地看着阿银,试图从这具身体里获得更多关于这位大师兄的记忆,随着画面越来越多,她肯定地点点头,“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师傅不疼你吗?一直以来,公司的事情都是你在冲锋陷阵,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