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行程,她今日做事也利落了许多,傍晚早早地回了屋收拾东西。
而有人到的比她还早,窗子透出暗淡的光。
是袁素还是温橘,她在心中猜想,悄悄推开门。
只听得屋内刷刷几声,似有书页翻动的声响。
望过去,袁素的床边燃着一支烛,照见她坐在被子里,只露出上半身。
江时锦瞧见那鼓起的棉被,她的双手双脚都窝在里面,那么沙沙声又是哪发出来的?
袁素难得对她露出一个笑容,语气关怀。
“难得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回来收拾行李。”她收回目光,走到床边,打开匣子清理物品。
“大冬天收拾什么行李,你要出去吗?”
“过几天要随殿下出府一趟。”
“真羡慕你。”她撑起身子,把手伸了出来,铺在被子上。
江时锦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问:“你还是袁素吗?”
“是我。”她初觉疑惑,随后反应过来槐锦是在揶揄她,涨红了脸道,“难不成我就不能说羡慕?”
对方走近了,认真打量一番后,点点头表示确认,“的确是。”
“不过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你也想出去?”
“有点吧。”她低声回应道,忽的看见她手中拿着的竹简,眼睛一亮,“你平日在书房工作也会看些书吗?”
“对啊,我还得整理书籍。”
“那你还识字?”
得到肯定后,双瞳剪水更是放出异彩,她攥住她的手,大有不顾一切的架势。
“你能教我识字吗?”
皮肤接触的地方带有被窝里的温热,烛光衬得她的脸庞清纯柔和,眼睛里的渴望化为闪亮的星点传递到她的视线里。
见对方一直不出声,她才想看看她的神情,忽然发现那张脸蒙着一层纱,而那都是自己的杰作。
那星点微微晃了晃,流星般坠落了,她不自觉松了手,低下头咬紧了嘴唇。
“对不……”
“可以。”
二人同时发话了,江时锦清晰有力的声音盖过了那声微弱的抱歉,她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却不知她说了什么。
不过那也不重要,她不会拒绝一个有求知欲的女性,在这个时代,这种欲望更加难得。
“你为什么突然想识字了?”
“我……”她的情绪还沉浸在震惊中,忽然听到她的问题,有些犹豫,但还是把手伸进被子里,取出了一本装订书。
封面的字有些熟悉——风俗考察。
会不会是重名了,恍惚之中,她拿起那本书翻了几页。
书页的纸张触感粗糙、页面泛黄,应当是被人翻过多遍的缘故,页边还有折痕和磨损现象。
字体描写清晰,而且是抄录本,有些错别字,但她翻开的第一页便可以肯定,就是她写的第一个话本。
“一枝独秀。”望着首页上的四个字,她喃喃出声。
“你知道她?”袁素抬起头,惊喜地问。
“额……”她若无其事地翻看故事,不确定道,“略闻一二。”
“她你不清楚,《宴陪珠履》总听过吧?”她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拉下她坐床边道,“那可是时下最流行的本子,讲的是……”
她越讲越来劲,江时锦越听越不对劲,这不就是她写的第二本书吗?
忙止住话头道:“等等,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故事?”
袁素朝她一眨眼,凑到耳边轻声道:“宫外传来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说着,她举起《风俗考察》道:“我千方百计打听到一枝独秀还有一本书,可惜没多少人看过,只能自己找来看。”
讲到这叹了口气,“但只识得几个字,看不懂。”
“我明白了。”江时锦慢慢回过神来,指着那本书道,“我可以看了告诉你情节。”
“你不懂,听说的和自己看的终究不同。”她忙抱住书,生怕对方抢了似的,“你刚才都答应了,不会想反悔吧?”
一声轻笑在二人身边蔓延开。
袁素警惕地盯着她的笑眼,听那带着笑意的语气道:“不会,都已经答应你了。”
为了让她放心还补充了一句,“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袁素这才缓缓松开手,迫不及待地翻开书,指着折痕所在的位置问,她也逐一解答了,还会教一些认字的技巧。
中途有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推到一半又被砰的关上。
江时锦望过去时,那儿已经毫无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露出温橘的脸庞。
她几乎是闭着眼问道:“你们是袁素和槐锦?”
得到异口同声的回答后,她这才蹑步进来,走一步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