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身后的侍女将石桌上琳琅满目的饰品端上,随小姐而去。
不肖一刻,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庭阁一瞬间就剩下周淑雅和丫鬟小菊。
周淑雅眉眼垂着,让人看不清神色,而垂落在侧的素手却死死捏紧。
小菊冷眼看着,好心道:“小姐,我们回吧,夫人快回府了。”
夫人一向不喜看见你。
知晓沈白玉要去郊外赏梅,春雨和多银特地挑了一身红貂厚裘,亮红色的锦缎上绣着一只金黄色的讨喜小狐狸。
“世子妃出门在外,你可别让她冻着,”春雨将沈白玉和多银送至门口,看着眼前头戴垂尾红宝石流苏,言笑宴宴的沈白玉,耐心嘱托着多银。
“马车后面我还放着一套衣裳,要是世子妃衣襟被雪沾湿,记得给她换一换。”
多银笑道,“知晓了,春雨姐姐。”
待马车的毛绒罩面被拉下,多银才打趣着跟小姐说道:“春雨姐姐当真是细心得紧。”
沈白玉瞥了她一眼,“那你还不好生学一学?整天没个正形的。”
多银撒娇道:“我陪着小姐,这还不够好么~”
沈白玉被惊出一身鸡皮疙瘩,连连摆手,“你还是恢复成那个正常的多银吧,这样子我着实受不住。”
两人笑作一团。
江祈年今日出门比她还早,不知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明明没有一官半职,却比朝廷官员还忙些。
沈白玉出嫁前曾在多人口中听过镇远侯当年的事迹,看着出落得如今晶莹胧月的世子殿下,也只能唏嘘一声。
当真是可惜啊,若是镇北侯夫妇还在,今日的江祈年只怕更加璀璨夺目。
多银摇了摇小姐,好奇道:“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叫你你都不应。”
沈白玉将好奇说了出来。
多银哦了一声,“世子呀?我听春雨姐姐提过一嘴,说是侯府在外有不少铺子,这每日的生意往来、进账租银都是世子在看着。”
原来如此。
一袭低调的马车载着两人奔赴出京,不多时便到了城门口下,如今天更冷了,进出城门的人也少了许多,如今城门口人不多,另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口格外引人注目。
两排棕黄的流苏随着马车而晃动,车上下来一位熟人,正是周淑雅。
沈白玉也被多银扶着走下马车。
周淑雅看着这俩低调奢侈,带有侯府标识的马车,心底慕艳,而此时她知晓自己的目的,只笑道:“多日不见,世子妃还是那么惊艳夺目,这次邀约倒是叨扰世子妃了。”
沈白玉也笑道:“唤我白玉便是,侯府日子无趣,周家姐姐愿带我出来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与马车内那个难伺候的主儿想比,周淑雅宁愿在外边跟说人话的沈白玉呆着。
只是,宋府马车的车窗又探出个脑袋,脸上带着洋溢的笑:“世子妃不介意我和姐姐一起来吧?”
正是宋珍嘉。
“当然,那日的事情,我还没跟宋小姐赔个不是。”
宋珍嘉自然知晓她说的是何事,回去这么多天,再蠢的人都反应过来,她当时是在拿她当靶子。
她扯着笑,装作毫不在意:“哪敢啊,倒是我要向世子妃赔不是呢,不过世子妃倒也应该感谢感谢我。”
沈白玉从不跟这等没段位的傻子多计较,扯着虚假的微笑又上了马车。
京郊的腊梅园相传是某个女子亲手修缮的,只是这女子是谁,叫何名字,无人知晓,也无人见过,这个消息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传闻。
只不过这园子如今的主人却很有意思,是个伶人,还是个多情的男伶人。
他开言道,这梅园之美应由大家共赏,因而每到腊梅盛开的寒冬,这处园子都会迎来一批又一批观赏的人。
近日正逢腊梅初开,园子热闹不少,沈白玉本以为他们已出门算早,可到来时梅园里已有影影绰绰的佳人公子。
周淑雅笑道:“看来与我们一同有雅趣的人不少。”
沈白玉点头称是。
宋珍嘉这次让周淑雅把沈白玉约出来,一是打量打量这个世子妃,二是给她找找麻烦,哪有心情欣赏这梅花。
听闻周淑雅做作的感慨,她嗤笑:“又有几个人的心思真放在花上?”
沈白玉和周淑雅默,第一次默契的无视宋珍嘉。
梅园足有数十亩,其间夹杂着不少精巧的建筑,或是飞檐,或是竹矮屋,与幽香冷郁的梅相得益彰,足见主人家对这片梅园的呵护。
其间最高的那层建筑内,两位同样风华绝代的公子相对而坐,其间一凤眉上挑,隐隐见妖媚的一红衣红衣侧目往梅园口一瞧,脸上带着不可名状的笑。
他开口,似媚语道:“瞧瞧,我们这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