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文墨照例提醒着世子,沈府快到了,可内里却传出世子冷漠的应声。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世子这是怎的了?方才还好好的。
沈白玉将江祈年的冷漠视作她中伤了世子脆弱的自尊心,心中后悔嘴快,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便别扭的坐在一侧。
此时听见文墨说沈府到了,掀开车帘一看,果然是熟悉的巷子,门下站着的是熟悉的阿娘和多金。
只是.....沈白玉往后扫了两眼,还是没有阿爹,阿爹究竟去哪了?
沈白玉神色有些担忧,但思及面前的阿娘,又扬起了笑脸,她不顾礼节,伸手朝着阿娘的方向挥了挥,“阿娘!”
沈蓉脸上带着嫌弃,“都嫁人了,怎还如此不矜?”
待看女儿脸色红润,眉梢带笑,不像是在侯府受了欺负的模样,她终于放下些担忧的心,抬眼看向沈白玉的身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世子。”
江祈年回礼道:“岳母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沈蓉除开大婚日,这还是第二次见世子,那日心都在白玉身上,那还顾及其他,如今好好打量,竟惊觉这世子的皮囊当真是好。
京中人盛传世子貌美,举世无双,她当时以为过誉,如今看来,这所传丝毫不假。
“我们且进去说吧,”沈蓉将回门的二人迎了进去。
待又看见院外熟悉的海棠,沈白玉的心不由得松了下来,这三日仿佛做梦一般。
沈蓉与世子在厅内谈得愉快,她知晓世子五岁之前都在塞外,但没成想世子如今还记得塞外的种种。
二人攀谈起来竟有种亲切感。
江祈年端起茶盏,白袅的烟雾掩迷了他一双浅淡的凤眸,“当初便隐约听祖母谈起过沈家沈钧,说他乃一代奇人,如今才知岳母竟是他的女儿。”
沈蓉笑道:“江老夫人当真是过誉了,我父亲也不过就是个塞外的粗人,养着些驼商,坐些寻常的买卖罢了。”
江祈年回忆着暗探查的一项蹊跷的事,眼神中闪过一丝暗光,只随口道:“岳母和沈钧老先生也是京城迁去塞外的么?我瞧见岳母像是京城的面孔。”
沈蓉微愣,这个父亲倒是没和她说起过,“或许吧,但我自出生起便居于塞外。”
江祈年只像是突然想起一般,并未深究,待午后用完膳,他便以家中还有事务告辞,顾着沈白玉念家,让她晚些再回去。
沈蓉打量着女婿离去的身影,越想越觉着蹊跷,她瞥了沈白玉一般,这丫头还端着碗筷,她不由得托腮:“玉儿,你觉得世子如何?”
阿娘为何问起这个问题?
“甚好啊。”
“我也觉着甚好,”沈蓉噤口,随即补充道:“那他为什么偏偏就把你给看上了?”
语气中满是疑惑。
“或许是因为我貌美如花吧,”沈白玉停筷,颇有些沾沾自喜的意味。
沈蓉‘嘁’了一声,“嫁去了侯府,这脸皮是越发厚了,瞧给你能耐的。”
沈白玉嘿嘿一声,选择让阿娘不为她担忧。
沈蓉看着自家性子憨厚的女儿,幽幽叹了口气。
“你要是能和世子平平安安好好过,阿娘也就知足了。”
父母对儿女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们平安。
沈白玉留在府中用了晚膳才离开,回去路上巷头巷尾依旧热闹,只是再不见沈蓉嫌弃又慈爱的面容。
侯府向来静得快,待沈白玉到时,府内已点起星星盏盏的灯火,她绕过曾举办过菊花宴的后院,却遇见一熟人。
江三夫人。
江三夫人见沈白玉出现在这,脸上闪过怒意。
沈白玉是知晓的,江三夫人每周两次都会在这个点出门,不然她也不会堵着她。
江三夫人在沈白玉面前,终于不用隐藏真面目,她脸上带着被欺骗的怒意,低声斥道:“你进侯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白玉脸上单纯,状似不解,“三婶说什么?白玉听不懂。”
江三夫人冷笑道:“你最好是听不懂,你要不把我们在府外见过的消息说出去,你就还是侯府的世子妃,不然......”
江三夫人直到现在都还觉着江祈年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废物,时刻都会丧命的主儿。
她揣测沈白玉设计加入侯府就是为了给江祈年留个子嗣,待江祈年归天之后,独占侯府的财产。
要是知晓如此,她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个贱人,就这么给了她请帖!
沈白玉脸上闪过一丝冷意,她笑着提点道:“三婶近日还是不要出去为好,这外面的野草摘过了,也是会伤手的,这保养的这么好的手伤了可不好收拾。”
江三夫人脸上闪过惊惧,“贱人你说什么!?”
“夜深了,世子还在等着我伺候,白玉先告辞,”沈白玉露出意味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