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白玉回府时,沈家是出奇的静,举府上下颤颤惊惊。
沈白玉噤不作声,偷溜回阁,多银瞧见小姐回来,焦虑的心这才安稳,“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府里发生了什么?”沈白玉心中已有不好预料。
“夫人将老爷给轰出去了,至于为什么,除了在厅里的人,谁也不知晓。”
沈白玉大愣,是阿娘也发现了阿爹干的事么?阿爹会去哪?
“我得出去找阿爹。”
沈白玉将才脱下的披风抱起,匆匆赶了出去,却临头与阿娘撞上。
“你去哪?”沈蓉表情漠漠。
“天气寒了,阿爹在外受不住的,”沈白玉眼带祈求。
“不许去,他已不是你阿爹,你姓沈,不姓苏。”
“多金,将门关死,不许小姐踏出闺阁一步。”
沈蓉转身闭目,掩盖眸中苦涩,事已至此,这都是苏清道惹出的祸事,谁也不能替他担受。
沈家不行,沈白玉更不行。
沈白玉不敢相信母亲竟如此决绝,她用力拍了拍阁门,“阿娘,你至少给阿爹一点行囊啊,寒冬将至,他会死的!”
嘶哑的哭意由阁内传出,久久不绝。
直到夜深,沈白玉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方才一月,沈家就变成了这样。
竖日,清冷了一夜的沈府又迎来了往日贵客。
静安侯夫人冒昧登门,脸带歉意,“沈家妹子,前几日您回信说沈女郎病了,如今可还好?”
“我这专程上门探望,带了不少药材给女郎调理。”
沈蓉一夜未眠,此刻脸上憔悴,只粉墨修饰些许,闻之无奈道:“我家那丫头混,不肯好声喝药,这病拖了许久,唉……..”
静安侯夫人心中暗自嘀咕,不知是病未好,还是人不愿。
她想了想,还是将侯爷府的意思带到:“沈家妹子,不瞒你说,这江老夫人当真是稀罕沈女郎得很,而我打探了江世子的口风,他也对沈女郎心有所属啊,这么难得的人家,沈家妹子真不考虑?”
“侯夫人这话说的,我沈家哪有不愿的道理,只是这婚姻大事,还得看小的愿不愿才是,我这当娘的也不可能罔顾了亲闺女的意愿不是?”
沈蓉持茶掩面,笑得不动声色。
她如今只能拖着,赌那伙人不会一直盯着沈家,找机会带沈家上下离京,远离这是是非非。
“白玉给阿娘请安,给侯夫人请安。”
沈蓉话还没说完,一股娇俏的女儿音自厅外传来,未见其人,便以产生好奇之色。
静安侯夫人抬眼望去,只见一粉白娇娥由外入内,头戴月牙粉蝶翡翠,斜插琉璃带蕊玉簪,面若芙蓉,眉似新月,笑容迤逦夺目,肌肤凝脂含雪。
看过不少美人的侯夫人都不免为之惊艳,好一个娇嫩温软女郎。
沈蓉脸色难看,她不是命人看好沈白玉么!?
“你不在阁中养病,来此作甚?”
沈白玉脸上带笑,言语却有些委屈,“我已在阁中了许久,如今听闻府中有贵客来访,心生好奇……..”
沈蓉心中陡生郁气,当着侯夫人的面,却不好发作,只笑道:“此乃静安侯夫人,白玉,你当真无礼放肆。”
沈白玉微微行礼,“能得见静安侯夫人,是白玉之幸才是,阿娘就原谅白玉这次罢。”
静安侯笑道:“沈女郎风采卓越,快快来让我好生瞧瞧,听闻最近患疾,可好些了?”
“已好了大半,谢侯夫人关心,”沈白玉上前几步,任侯夫人细细打量。
侯夫人暗中惊奇,原还不解江老夫人为何独独看上了这沈女郎,如今亲眼见了,单凭这容貌,已是和世子般配得起。
难怪一向眼高于顶的世子这次也点了头。
她拉起沈白玉的玉手,笑道,“可曾还记得江老夫人?”
沈蓉面色变得难看,沈白玉偷偷打量了阿娘一眼,眼前深处带着歉意。
她知晓阿娘想保沈府平安,可已经入局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出局呢?
沈府只有在火中取栗,才能换得一线生机。
“白玉记得,上次让老夫人见笑了。”
沈白玉面上羞涩。
“沈女郎聪慧勇敢,救了世子一命,侯爷府还没来得及感谢,何来见笑的道理?”
“今儿当真沈夫人和沈女郎的面,我话也不兜着,江老夫人正为世子谋娶世子妃,中意沈女郎你,沈女郎可对世子有心意?”
沈白玉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先是惊愕,随即带着些许激动,两颊浮上一抹红晕,“世子……….我…..自是愿意。”
静安侯夫人终于真心实意的笑了,脸上带点松意,“沈姑娘
“沈女郎心意至此,也不负世子的一番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