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山(十五)(1 / 2)

瞭春台,槐树下。

扶澜的一颗心跳动得鼓点似的。

凌安用指腹摩挲了下她细腻的手背,轻声道:“今日宴会是方尊者为你而办,你现在不方便走,我去领罚,领完罚再回听雨居找你。”

说罢,在所有人投来的或异样或新奇的眼光中,离开了瞭春台。

扶澜重新坐回来,却是坐立难安,狄玉瑟瞧着有些好笑。

“给你点甜头,你就慌了,先前他是怎么冷落你的,都忘记了。”

扶澜吃下一块糕点,没答话。他救过她的命,她本也不奢求什么,只盼着他能够顺利渡劫,之后的事情,都和她无关了。

她也没法强求凌安喜欢他。

这段隐秘的爱意,就让她一个人放在心上就好。

再过一个时辰,宴会终于结束了,扶澜回到听雨居,推开窗子。

凌安没回来的时候,扶澜去了药圃。

采了不少药,一一洗过后,晾晒在院子里的木架上。

晒着晒着,背后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

这次的刑罚,倒没让他浑身血腥味。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额间有薄汗。

扶澜搭他的脉,发现他的掌心多了一个细小的红点。

她微怔,他道:“是穿髓针。”而后收回手,“没必要医治。”

穿髓针,如其名,受刑者掌心被一根极细的银针穿刺,银针在骨髓中游走,之后从另一只手的掌心穿出,虽然不致命,但是过程极其痛苦。

只有当审问罪人时,才会用到这种法子,妙璇却下在凌安身上了。

难怪他面上可以瞧见有几分失望和落寞。毕竟是教导他这些年的师尊。

凌安先她一步开口:“我没事,不疼,你别哭。”

扶澜忍着泪,“我去给你熬点止痛药。”

凌安一把拉住她,“不必了。”

他一双清澈的凤眸倒映出她的脸庞,问她:“他送你发簪你不要,若是我送呢,你收不收?”

扶澜怔忡,抬眸见凌安不似在玩笑,神情甚至称得上认真,清冷似雪。

他难道不知道男子送女子发簪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那是何意。”凌安道。

扶澜心里一跳。

他凝眸望着她,静静地等。

扶澜终于发出细若蚊呐的声音,“我、我……”

脸皮发烫,实在没有勇气回应他。

“凌安师兄,你送过我东西了,没必要再送。”

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渐渐松去。

她听见那人极低地叹了口气。

扶澜鼻子发酸,莫名眼角湿润。

“你唤他师弟,又唤我师兄;你不收他的发簪,也不收我的发簪;你为他疗伤,也为我疗伤。可见凌安和晏曦对你来说并无什么不同,你又为何时时徘徊在青竹居外,似是爱慕我极深呢?”

剑眉蹙起,眸中不解,甚至有几分隐忍的疼。

不,不是的,扶澜心道。

她咬唇摇头,“你和晏曦是不一样的。”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隐秘无声的爱,习惯了藏起自我。

当他如此坦荡地问她的心意时,她有种被剖膛破肚之感,剥去了外皮,毫无隐瞒地袒露在他面前。

怎么可以呢?

他低下头靠近她,“不一样?何处不一样了?”

他知她性子别扭,她不想说,他便偏要她说,非要将躲在角落里的猫儿提溜起来。

高挺的鼻几乎和她的鼻尖触到一起。

梅的冷香将她包裹起来。

她浑不自在,视线垂落别处,落在他绣着云纹的衣摆,被逼得眼角落出晶莹的泪,还没落下来便被他的指骨拭去。

“就是不一样。”她带着小声的啜泣。

扶澜真想一把将他推开。

凌安哑声低笑:“你在向我撒娇。”

扶澜不经逗,耳根红了透,侧过脸想躲他,又被他掐着下巴扳回来。

情爱本来是这世上最虚无也无用的东西。

可她这张脸,粉腮玉面,娇如芙蓉,不艳而清丽,又无疏远感,恰到好处地勾人,在他眼前晃悠,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弄得整个人都透着层粉意才好。

下巴很快被掐出了指痕。

扶澜受不了云端上的人儿靠她如此之近,她一时半会根本无法习惯,只盼着他快些离去,便道:“师兄逾越了。”

本来该是强硬的语气,却被她说得绵软。

凌安听出来了,“哦”了一声后,当真施施然松开她。

扶澜松了口气。

刚放松下来,他又猛地带过她的肩膀,一把抵在铺了药草的木架子上,木架子颤了颤,掉落几根草药。

扶澜诧异地睁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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