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吻血(1 / 2)

花香会掩盖掉许多东西,雨痕也是一样。

元曜大殿外,场地上支起了十数张带有雨棚的桌案。微风夹细雨,考生们正襟危坐,裤脚微湿,神色各异。

司天监的人默默在廊外等候着。

晏主端坐在正殿内,面前摆了满满一铜盆的白色花朵,似乎是刚摘的,留下的枝叶都尽力舒展着。

常凌默默攥紧手里的笔,借着雨水濡湿毛笔尖,忍不住抬头看向殿内,却被监考官一个眼神制止。

等到礼钟敲响,晏主起身,亲自端起铜盆,走进雨中。

或年轻或老成的一张张面孔皆是惊讶不已,晏主脸上没有表情,面对着他们,沉声道:“今日殿试题目,便是这个。”

她将铜盆放在案上,考生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够着脑袋去瞧,都是一头雾水。

“三问。”晏主合拢袖口,垂目看着被雨水浸湿的花朵,考生们纷纷拿出笔墨,也顾不得雨水了,用袖子小心遮挡飘进来的微雨,听候女帝开口。

“策问——地主居良田而不开垦,世族揽幕僚而居功,宗族余荫百年而不作为,为何理?”

“策问——百废待兴,百学待鸣,何家之言可堪国术?”

“策问——”晏主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拂开白花,露出其下的一层炭灰,“以身为材薪,葬土以饲花,遗臭万年可值得?”

良久,殿下才响起悉悉索索动笔之声。常凌迟迟未下笔,曾读过万卷书,万般道理皆在头脑中,过往殿试题目皆烂熟于心。

但未曾有皇帝,以宗亲世族为题目。最常见的题目,便是夸赞当今圣上的丰功伟绩,为此,常凌不止一次向贺正卿打探,走街串巷了解别人口中的女帝,又去各大世族门口,以书赋叩门,闻近来朝政之事。

他以为已经足够了解这位上位不久,有些昏聩、懦弱、任人宰割的女帝的。

只是第一问,就让他难以下笔。若批判宗亲世族,即便入朝为官,也是无形树敌,若违心夸赞,这官不当也罢!

女帝不似男人高大伟岸,她一身繁复庄重的衣衫,周围的侍女支起伞盖替她挡住风雨,她鲜艳的身影矗立在米白色的花前,眼里似有无尽的哀伤。

这一刻,常凌似乎与她共情了。哀这天下民生苦豪强横,哀看得清却难以动摇这腐烂的根基。

他缓慢落笔,雨依旧在淅淅沥沥下着。

御上阁离元曜殿很远,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窗沿上,刘命长皱着眉,觉得这些声音都分外吵杂。

地上密密麻麻的纸张散落着,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香味逸散开来,他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盯了片刻,正要张口,却蓦地合拢掌心,将瓶子掩进袖中。

门“砰”地一声开了,应当是被踹开的。晏主迈着闲适的步子走了进来,刘命长漠然抬头看着她。

她像是逛街不经意逛到了这里一般,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看见刘命长讶然掩着嘴,问:“阁首,你怎么坐在地上?”

自上次狼狈一别,晏主只敢在自己宫殿内望着御上阁的方向。她没有叫御医,不仅是他不需要,也是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刘命长有虚弱之态。

虽然她不知这伤是怎么回事,却心惊胆战得替他掩盖着。

刘命长面上露出一抹熟悉的讽笑,低声询问道:“陛下不在殿前好好看着未来的好苗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晏主掠过他苍白异常的脸,稳住略微急促的呼吸,淡声笑道:“阁首这是怎么了,外面天都黑了,上哪里看好苗子?”

刘命长愣了一瞬间,旋即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是已暗沉,但不知是时辰已晚,还是这乌云盖了天光。

“春日好睡眠,是内臣贪睡了。”

晏主越过地上的纸张,径直走到他脚边才停下,叹道:“阁首的御上阁实在单调寒凉,不如来朕的寝宫休息吧?”

“……”刘命长抬眼,“陛下果真是翅膀硬了,越发放肆了。”

晏主俯下身,没有冠冕束缚的发丝顺着脖颈倾泻而下,垂在他眼前,“不是您教朕,朕是皇帝,没什么好怕的,就该为所欲为吗?”

刘命长微微往后仰去,眼神移开,沉声道:“那内臣有没有教过您,要审时度势,面对比自己强的人,收起利爪……”

晏主却只是越发靠近,手探进他的袖口,软语温存般说着:“如果您想推开,朕现在已经飞出去了呢。”说罢,她也觉得好笑,低低笑出了声。

香软的气息清清浅浅飘荡在身边,刘命长忽地转过脸,与她对视上。

“你身上什么味道?”

晏主手臂撑在他双膝边的地上,闻言眨了眨眼,忽地皱着鼻子用力嗅了嗅,眼里冷冷淡淡,嘴边还挂着笑意,“是阁首院子里那棵桐树的花香吧?应该还有一点香灰的味道?和阁首身上的味道很相近呢……”

“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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