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部署全都落实之时,宁妩他们一行人已然在茶馆里呆了将近两个时辰。期间沈暮和另外几人一直在不停的忙着什么,徒留宁妩一人在角落里静静地坐着。
眼看着日头越挂越高,说实在的,宁妩早上来的偷偷摸摸的,此时实是有些饿了,不禁悄悄的瞥了沈暮他们几眼,又抿了好几次的茶水。
愣神间,突然感到有人向这边走过来,猛然一抬眼便撞上了沈暮带着疲乏的眼神。宁妩连忙起身,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沈暮。
便听沈暮对着她说道:“走吧,去客来楼用膳。”
听到这句话,宁妩霎时间只觉得真是心想事成,别提多开心了,不自觉的连眼睛里都带上了喜人的明亮。
一行人在客来楼里断断续续的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沈暮依旧是很忙,宁妩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此时却也因多年来骨子里的良善,为自己鲁莽跑出来耽误到他的时间感到些许的愧疚,但并不后悔。
未时四刻左右,红街。
想是快要入夏的季节了,街上的人不算多,宁妩和沈暮二人在街上并排的走着,再加上那实在是好颜色的两张脸,惹得街上不少人频频回头偷摸的看,更有甚者还特意跑到他们二人身前,假装掉了荷包,趁着捡荷包的空档向后偷偷的看。
大戏园,顾名思义,自然是唱戏的地方。
这回沈暮和宁妩并没有选择包厢,反而坐在了二楼正中间的位置,再加上两人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更加的显眼了。
看了许久,宁妩突然出声,“沈表哥喜欢哪一出戏?”
只见沈暮沉思了许久,久到宁妩怀疑他是否听见了自己的问话。正在踌躇着要不要再问一遍,便听见他答道,“都好。”
“没有顶顶喜爱的吗?”宁妩追问了一句。
又见沈暮凝神想了一会儿,“并无,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无甚最爱。”
宁妩只好点点头,心里却奇怪,又联想到这么多日来也未曾打探到沈暮对什么比较钟爱,或者说感到有趣的,于是耐不住又多嘴问了一句,“那沈表哥有什么较为喜爱的物件,又或者琴棋书画等雅好?”
宁妩等来的亦是同样的回答,于是便没再多说,安安静静的继续看戏了,可心里却想着,沈暮此人,莫不是真的像市井消息所说的那般,是个真真正正淡漠名利、心无旁骛的端正君子吧?若是若此,那这美人计还能使得成吗?宁妩不由得胡思乱想担忧起来。
沈暮略微转头,便看到宁妩眉头微皱,脸色不是很好,正打算宽慰几句,让她莫要担忧,又见她眉头舒展,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模样。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给吞了回来。
......
暮色渐起,虽说因着这采花贼弄得人心惶惶的,但百姓们又一想到那贼人专偷大家闺秀,便也不怎么顾忌了,甚至一些人还在街上的大声叫嚷,渐渐地喧闹了起来。
这个时辰算是称得上是一天之中闲暇舒适的时刻,因此也是热闹些。
两人又用了晚膳,才徐徐的去了青衣坊。
京城中能叫得上名号的青楼,自是非同一般。一幢三层楼高的雕梁画栋呈现在宁妩眼前,好不气派,若不是门头上挂着的牌匾,以及这略显妖艳的装饰,单单从这门面上还真像是哪座大户人家的园邸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的进了青衣坊。
“呦,两位公子看着眼生啊,不知是来听曲儿呢还是......”剩下的话那男鸨没说完,递了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听曲儿。”沈暮接着就从衣袖里拿出二两黄金,“伺候好了,还有。”一瞬的,那老鸨的脸就从招牌式假笑变成了掩饰不住的笑意,连忙的把沈暮他们二人招呼进了雅间。
一溜排的好颜色各有千秋的站着,饶是宁妩这被宠坏了的性子,也不由得“乱花渐欲迷人眼”,给惊呆了。
沈暮瞧着她那一副陷进去了的模样,不知怎么,竟觉有些许的心情不好。往日里也不是未曾见过来此地的女子狂热的疯魔样,可此时就是有些看不过眼。
宁妩以前只听过,却从来没见过这场面,望着眼前一张张风情各异的玉面,宁妩只觉得她好像又看到了以前最爱吃的酱板鸭了,口舌生津。一时也忘记了在沈暮面前要保持人设了。也可能是莫名的觉得沈暮可靠吧。
下面嘛,自然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宁妩愣是听曲、饮酒、取乐......各种花样给玩了个遍。如果能忽略掉沈暮那似是乌龟般的脸色,宁妩觉得此行自己还是有收获的——快乐!
夜风微凉,宁妩的小脸却暖烘烘的,一双水亮的眸子里沾染了欢愉,整个人都沉浸在愉乐的氛围里,步伐轻快的似是要飞起来。
沈暮看她能有如此欢乐,心里那股堵闷也消散了,也跟着眉眼带了些笑意,却很快被一本正经的而取代,与其说是一本正经,不如说是沈暮压抑在心底的警戒、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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