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才一睁眼电话就响了,我接起来听到助理说“周总,你可能得来一趟公司,展厅出了点问题。”
我对于策展的要求极高,在业界几乎以严苛出名。除非不可抗力因素,公司的业务很少出差错。
我立刻翻身下床,让助理把详细情况说明给我。
“是国内老牌艺术家李祎的展,是在我们自己的美术馆里办的,他对自己的展非常看重并且出了名的难搞,所以他的代理公司把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展都交给了七木,这次展厅混进了个人拿颜料泼了一幅画,不过好在他的画都有裱框,没有什么实际损害。但是事故的主要原因是我们的疏忽,李祎看到画被人泼了当场就拎着负责人的领子破口大骂。现在对面经理人说李祎要和他们解约,除非他们公司未来都不在与我们合作,包括现在已经订好的合约也要撤走,公关那边好说歹说他们也绝不松口。”
我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控制住想要扔了手机用力到指尖泛白的手。李祎在圈子里影响力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是对面连这笔不小的违约金都不在乎,这事儿绝对小不了。
“把给李祎策展的主要负责人给开了,先给对面表个态,再给季总打电话让他去找李祎谈谈,我直接去对面代理公司,发个地址给我。”
“好的,我马上联系季总。”
一个个真是饭吃太饱了,在我眼皮子底下这种错误都敢犯,还他妈让我来擦屁股。挂了电话我下楼开车去了对方公司。
对方老总见到我来后态度缓和了很多,我也给出了足够的诚意,季子耀那边也把李祎哄的不仅不计较这事,还愿意和我们继续合作,他们公司也就无话可说了。
其实失去他们公司的单子对于七木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为了保障公司的信誉,也就是争个面子。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我盯着闪烁的红灯,想起最后对面老总说这事儿蹊跷,让我留给心眼。其实他不说我也起了疑心,按理说我们公司办展都有安保人员查违禁物品,除了画家本人邀请的朋友其他人不可能遗漏。听李祎那个反应,估计也不认识那个疯子。便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刘助,你查一下泼画那个人什么来头,一周内告诉我。”
“好的周总,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吗?”
“我马上回公司,你把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叫到会议室,二十分钟后开会。”
向外的问题解决完了,向内也是时候该紧紧弦了。
理顺这一堆破事之后回到家已经不早了,我放松的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听到换鞋的声音,斜眼看向声音的来源,是方荼。
她今天上衣是一件淡紫色后腰挖空的短衬衣,搭了一条烟灰色的包臀短裙,脚上踩了双马丁靴,还化了妆手上沾着颜料,还真像个搞艺术的。
我想起我哥说她也是自由人,自由人怎么还早出晚归的,难不成在外面给别人画肖像赚钱?不过不可能,赚的那点估计都不够她买根画笔的。
她换完鞋径直走上了楼梯,腿上几个蚊子包红到刺眼,我几乎是无意识的说了句“冰箱里有青草膏,可以止痒。”
她脚步未停,对我说“谢谢,不过我习惯了,没关系。”
一句客套的拒绝,我反常的不觉得她在客套,还认为她是真的习惯了,仅此而已。
我自然没再多说什么,进了房间。
随后我自然都在公司盯案子,以免再出乱子,回家的时间或早或晚,方荼几乎都没有比我早回来过。
这天我照例在听汇报,结束后让助理进来给我倒杯咖啡,她递给了我一份档案道“周总,这是那天闹事者的资料,除开一些基础信息外,我们还发现他和对家公司有关,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是对家公司故意为之。”
我翻了两下档案,手指在公司名称上摩挲着,这两年七木不说一家独大,也算是行业标杆,市场规则几乎按着我们来,有几家老的现在什么都捞不着了,可不得死死盯住我们好找个把柄拉出来长长自己的能耐。
我嗤笑了一声,知道玩硬的会死无全尸,就想出来这么个破注意来恶心我?管,显得我为了这么件小事大动干戈。不管,那就正遂了他们的意,好在背后泼点脏水。泥点子沾到衣服上虽然不麻烦,但有点坏心情。
“你直接把人领到他们公司去,把话摊开了直接怼他们脸上,后面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再让季总选一家看我们不顺眼的公司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事是谁做的。”
“明白了周总,我先出去了。”
杀鸡儆猴太没意思,干脆把刀吊在猴子的头上让他们睁大眼睛看清楚鸡是怎么死的。
我放下手里的档案,靠进老板椅里休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点累了,模糊的睡意之间她漠然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但我却不觉得奇怪。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说曹操曹操到,我刚接起来那头就道“你吩咐的事我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