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覃意文重逢于缅国,然而正如郭爱敏预料中的那样,覃意文完全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
郭爱敏浑身疲累,披着披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并不愿开口同他说一些他想听的好话。
她这一副态度显然再次惹火覃意文,他暴躁地在简陋的休息室里走了三圈,最后伸出手,指着郭爱敏说:“Moin,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郭爱敏只是打开自己的手机,在查收到信号的下一秒,她的手机上就跳出了接连不断的十余条留言。
打开软件,除了三条来自jane的关心之外,剩下的都是元小瑕的信息。
她抬起头,并不管覃意文那张怒气冲冲的脸,直接问道:“你同Margaret这趟见面顺不顺利?”
覃意文冷笑:“你说呢?”
郭爱敏像是笑了笑,她说:“ 我不知道。所以,Margaret还好吗?”
覃意文双手抱胸,对她讲:“你要是上心,何必多问我,怎么不自己去看望一下?”
郭爱敏像是就在等他这一句话。
她神色淡漠声音冷静道:“我本来也是那么打算的,比起你,我认为Margaret比较欢迎我。”
缅国的日光收尽在地平线,远处几只飞鸟远远归巢,江津站在窗口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他微微侧过身,看向那一对机锋相对的夫妻,弹了一下烟灰。
覃意文看了她两眼,忽然说:“你去一趟也好,Margaret去往大陆不久便认识不少朋友,你去替她掌一掌眼,免得她叫人卖。”
郭爱敏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淡,她看着他的眼睛道:“Margaret是一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交友自由。”
覃意文眉眼里有遮掩的并不好的焦灼,他啧了一声:“她涉世未深——”
郭爱敏嗤笑一声。
“元小瑕十六岁出家门打工,十八岁混迹娱乐圈,你同谁讲她涉世未深?”
覃意文脸色苍白,还要驳斥。
郭爱敏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对着他厉声道:“覃意文!我同你讲过,收起你的控制欲,别再拿出来丢人现眼!”
休息室外,有行驶过的车子忽然响起一声刺耳尖利的鸣笛声。
江津朝着窗外丢下手里的烟蒂,他转过身,白炽灯下,对峙着的男人女人面色冷峻,他们不发一言,剑拔弩张。
江津走上前,一手揽过覃意文的肩膀,他低声道:“Moin刚刚在车上颠簸一夜,你体贴一些,叫她先休息休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
覃意文瞥他一眼,凑过他耳边低声道:“我是不如你体贴,江津,我也不如你,我从不拿她当女人看。”
江津微微一愣,然后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他挑了挑眉,回望覃意文,说:“是么?”
——那你可真是没有长眼。
郭爱敏的飞机在晚上九点。
覃意文拢着西装面色冷淡地站在机场,望着那一架飞机起飞。
江津给他递了一个烟,覃意文摆摆手,江津放在鼻尖嗅了嗅,问他:“真的戒了?”
覃意文说:“戒了。”
江津袖口卷起,他手插在裤袋,他道:“挺好,能戒得掉。”
覃意文笑了下:“你戒不掉?”
江津望着那一架飞机,淡淡道:“戒不掉,也没想戒。”
覃意文转过身,他抖了抖手上那件西装,问他:“情况怎么样?”
江津叼着烟,说:“还好,Moin一来,他们就认定有汇不会放弃,准备狮子大开口。”
覃意文问他:“你父亲怎么说?”
江津转过身,问他:“他问您,要多少兵?”
覃意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当然是越多越好。”
***
元小瑕逗留S市的第三天才收到郭爱敏的电话。
是时,她正与栾嘉树逛一间S市私人画廊,展出的艺术作品是画廊代理的一位西班牙艺术家的作品。
元小瑕同栾嘉树讲:“我并不懂艺术。”
栾嘉树负手站在一副油画前,那是一副巨大的茶花画像,浅粉色的花枝上有坠落的露珠。
他白皙的脸庞与那花枝相映,美的有一种芬芳感。
栾嘉树侧过头来对元小瑕说:“很多时候只需要第一眼的感觉。”
他抬眼望向这一株粉色茶花,问元小瑕:“喜欢吗?”
元小瑕退后了两步。
灯光下的栾嘉树几乎整个人要陷入那粉色的花瓣中央,他被光晕晕染出一种模糊的边界,使得他与花枝融合的恰到好处。
元小瑕看了一会儿,十分诚恳道:“很喜欢。”
与栾嘉树真的非常配。
栾嘉树于是伸手,招来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