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爱敏并不熟知父爱的具体模样。
她的父亲坠亡于街头,由此之后,她所谓的父亲,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她的母亲如此懦弱,以至于郭爱敏少年时期睡觉都会穿上贴身长裤,然而你若要问郭爱敏那是否过于辛苦,她也不过至多同你提一嘴:“各人有各命咯。”
同覃意文熟识于年幼无知时期,覃意文父母偕同一道参与晚宴,最终却在花园里争吵,覃意文一人百无聊赖在一旁玩一株价值十多万的兰花,郭爱敏突然冒出来,对他讲说:“如果你爹地妈咪离婚,你跟谁?”
覃意文被吓的跌了个狗吃屎。
这一句问话显然惹怒了覃意文,他当场就和郭爱敏扭打起来。
然而覃意文打的散乱毫无章法,比不上郭爱敏拳拳到肉,最后覃意文被揍哭在花园,惹的覃永丰急忙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爱敏第一次见覃永丰,只记得他皮肤白皙,戴着一副眼镜,样貌看上去很不错。
而且,
而且对覃意文也很温柔。
像是一个好爹地。
但是虽然是好一个爹地,但是感觉却并不是一个好丈夫。
他对妻子过于冷淡傲慢,夫人在尖声争吵,他却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覃意文被压着向郭爱敏道歉,覃意文十分气愤,然而他显然无法反抗父亲,最终还是乖乖说sorry。
郭爱敏讲:“回去好好练拳脚,你打不过女生好丢脸。”
因为这一句他们险些打了第二次。
总之,由此渐渐互相熟悉。
年少交朋友的确没有那么多的利益考虑,何况覃意文是一个心思不深的人,平日最大烦恼便是父母感情不融洽,只怕哪一日离婚便要双双丢弃他。
郭爱敏对着他的这种少年烦恼嗤之以鼻,他快要十岁,失去爹地妈咪会死不成?能不能成熟一点啊,你是不是睡觉前还要妈咪的亲亲?
郭爱敏这么同覃意文讲了,覃意文当场暴起,两人又打了一架,只因他睡前的确还要妈咪亲亲。
然而覃意文的意见并不重要,他螳臂当车,毫无用处,覃家当家人夫妻离婚,他被判给父亲。
郭爱敏问他:“你有无哭哭?”
覃意文丢开手里的游戏机问她:“你是不是还想打架?”
郭爱敏道:“只有你认为打赢女人很得意。”
覃意文十分气恼:“你也算女人?”
十二岁的郭爱敏想,是啊,她怎么算女人。
偏偏禽兽已经恨不得对她动手动脚。
后来在港媒小报上看到狗仔爆料,说覃永丰正同一位大陆出身的影星在秘密交往。
郭爱敏对覃意文说:“你爹地也要抛弃你了。”
覃意文推开她讲:“你像一只苍蝇,嗡嗡嗡的烦人。”
郭爱敏哈哈大笑。
郭爱敏看过覃永丰女友的电影,而她本人是一个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总之,也并不像个女人。
郭爱敏看着这一位大陆出身的女影星,不由想,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样小的姑娘?
而覃永丰将这个小姑娘明媒正娶迎进覃府,港岛为此热闹了三天,期间说了不少覃家闲话。
而郭爱敏从英国回港,第一次见元小瑕。
同她想象的原来并不一样。
她是很年轻,也很漂亮,但是并不是一个小姑娘了,虽然覃意文的父亲时常亲昵地叫她小朋友。
他看上去真的非常喜欢她。
只有覃意文脑子有泡,认为他爹地是为色所迷,恨不得当着覃永丰的面去扯下那个女人身上的画皮。
再见面是在郭爱敏与覃意文的婚礼。
他们匆匆结婚,无一人对此上心,郭爱敏的母亲同继父倒是想出席婚宴,郭爱敏没理他们。
临到结婚,忘买头纱,这一位年轻漂亮的继母才像是有些踯躅地站起来问郭爱敏:“我倒是有,收在楼上衣柜里,Moin要是不介意……”
郭爱敏当然不会介意。
元小瑕的头纱华美,是费了不少工时制作的手工蕾丝钉珠,并不配郭爱敏身上这一件简单的缎面婚纱。
然而元小瑕微笑望着她说:“好美,恭喜你。”
元小瑕当然不知道她与覃意文的婚姻真谛。
于是郭爱敏当然说:“谢谢你。”
覃永丰是很爱她的。
他牵着妻子的手走过那一段的草地,美丽的女人手里还捧着郭爱敏归还的头纱。
她调皮地又将头纱堆回头上,那些美丽的钉珠在日光下发出柔软华美的光晕。
覃永丰再次替她撩起。
——这像是他们的第二场婚礼。
郭爱敏本以为,他们会一直那么幸福地生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