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的正热络,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个实习生,男生脸颊的汗不住的往下流着,身上的白大衣也已经被浸透,男生跑到王国栋身边,大口喘了几口气后才在王国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不知那实习生说了什么,王国栋听后脸色大变,差点将刘阿姨的手摔下,王国栋平复下心情,简单嘱咐了一下洛洛后边需要做的治疗,便与实习生匆匆离开。
洛洛其实非常好奇,真的很想追过去一探究竟,但碍于刘阿姨,她不得不留下来继续做治疗,但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搞清楚王国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离开PT大厅的王国栋全速跑向神外病房。实习生此时早已体力不支,自知赶不上了,便也慢慢放缓了速度。
王国栋只要一想到他可能再也看不到那个他深爱的人,就一阵心痛,所以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拼命的跑着。
王国栋趴在病房外的小窗上,泪水模糊了本来干净透亮的玻璃,王国栋抬起手臂想要擦一下窗户,可发现越擦越模糊,他干脆掀起PT服擦起来。医生双手压在那瘦小的躯干上,每按一次,他心就绞一下,他心里还在盘算着,后边肋骨骨折要怎么帮她康复,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抢救的人员已经换了三批。最后一次除颤后,王国栋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就不要折磨她了,让她去吧……
刘主任神色黯然,拍了拍王国栋的肩膀,
“国栋,我们,尽力了。”
王国栋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了句,
“刘主任,谢谢你们。”说完,王国栋缓缓走进病房。
床上枯瘦如柴的女孩静静地躺着,原本白皙粉嫩的脸蛋早已变得苍白,口中对称的小虎牙,曾经一笑起来是那么的可爱,现在却在干瘪的皮肤下显得整个脸都扭曲了。
王国栋抓起女孩娇小的手,温柔宠溺的说,
“苗苗,以后就不痛了。”
女孩儿叫王国苗,对,猜的没错,她是王国栋的妹妹,比王国栋小三岁。十年前他们的母亲被确诊为乳腺癌,父亲花光全部积蓄也没能阻止病魔的侵袭,母亲还是离开了。之后父亲为了赚钱供两个孩子上学远赴海外,临行前,王国栋答应父亲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父亲这一去就是十年。这期间,照顾两兄妹的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可父亲从未回过家,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未曾打过,只有那每个月按时打到账户的生活费证明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可能是家庭的因素,王国栋从小就很懂事要强,更是对自己的妹妹宠爱到了骨子里。
王国栋想到半年前苗苗说起找到男朋友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甜蜜洋溢在她清秀的小脸上,王国栋为了套出她男朋友名字,又是买衣服、又是买化妆品的,哄了半天她就是不肯说,还故作神秘的样子跟自己撒娇,这种种就像发生在昨天,可此时、以后、永远,都不可能再拥有了。
办公室里,洛洛趴在尉迟棠的办公桌上,黯然神伤,她已经听说了王国栋妹妹去世的事了,她其实很想去陪陪王国栋的,可是当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王国栋已经不在医院里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咔嚓”门开了,尉迟棠走进屋,从未见过孔洛洛有过如此低沉的时候,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走吧,回家吧!”尉迟棠轻轻地说。
孔洛洛抬起头,满脸的哀愁,“师父,我找不到果冻老师了,他不会有事吧?”
尉迟棠摇摇头,“不会的,我相信王老师不是个逃避的人,他只是需要点时间接受现实。”
看洛洛依旧很是低沉的趴在桌子上不动,尉迟棠接着说:
“你如果真的关心王老师,这几天就多帮他做做病人。”
这几句话倒是突然点醒了孔洛洛,洛洛猛地抬起头,整个人瞬间振奋起来,
“师父,那你跟我说说刘爱莲吧,我第一次接触肩袖的病人,还不太会。”
尉迟棠心里暗想,这小丫头的情绪倒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担心她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出不来了。
尉迟棠绕过书桌,从孔洛洛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了一个肩关节的模型,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模型一边讲到:
“肩袖也叫旋转袖,是由冈上肌、冈下肌、小圆肌和肩胛下肌,这四块肌肉的肌腱构成的,主要的作用,就像是套袖一样将肱骨头与关节盂固定,同时,肩袖肌群主要完成肩关节的旋转功能,所以也叫旋转袖。”
尉迟棠纤细白皙的食指指着肱骨头最上方的肌腱说,“随着年龄的增加肌腱会逐渐发生变性,同时修复能力变差,本来就脆弱的肌腱,由于暴力的牵拉,就容易发生断裂,刘爱莲就是出现了冈上肌肌腱的断裂……”
上学时,只要老师开讲,她准开始眼皮打架,可此时,听着如此枯燥的专业知识,她竟没有丝毫的困意,反而是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这一晚上,尉迟棠不仅讲了肩袖的基础知识,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