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处的贫瘠荒星上会有的东西——那玩意向来只出现在断断续续的新闻播报里，狗血豪门剧上。是国之重器，军之利刃，科技之光，人类文明的桂冠。是富家子弟、精神力天才们的金贵玩具……至少不会是她一个天生0度精神残疾可以肖想的对象。
但现在，一个朱红色的、灰扑扑的、半旧不新的机甲，对她打开了森然的驾驶舱。
她踏上那只手掌，坐在机械掌中央，被机甲亲自护送到机甲的心脏腹地——液氧散去，森冷的温度骤然袭来，“咚”地一声，柳绿的视野骤然昏暗——厚重的舱门瞬间闭合，严丝合缝。昏天彻地的黑暗里，周围的光幕顿时亮起，神经电路飞速展现，一幕幕搏杀的画面电闪雷鸣般在柳绿的脑海爆炸。
她虽然脸色苍白，但居然没有眩晕呕吐，更令她瞳孔紧缩的，是光幕上那行绿色的字幕：
神经对接完成，精神力同步率：100.00%。
字幕消失，下一行更惊心动魄的提示亮起：
精神同步率更新，超越历史记录：/花羡嘉 99.76%/
柳绿不知道，机甲那双金色的眼睛幽冥地闪亮一瞬，她听见驾驶舱里传来亲切好奇的调侃：“你醒之前我就想问了，你是怎么在我星际跃迁的时候连接上我，并且打开了我的信号权限的？作为初代也是唯一一台超智能机甲，这世上99%的人都匹配不了我，那1%的例外是花羡嘉。哪怕是容家、宁家那种超S精神力天才世家也没用。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测算误差从来不超过0.0001%，我很肯定，你的精神力值是0。”
柳绿仰望着漫天的信息流，嫩绿色光点在她的皮肤落下，消融，仿佛逗趣般，故意引她捉弄。抓住了，却一触即散。“我也不明白，”她嗫喏着，“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精神残废，上完幼儿园，小学就不让我上了——只靠给福利院打工管饭，阿姨们还挺好的，从来不手抖。”
她能感受到轻盈的气流——密闭的机舱当然不会漏风，那是机甲在飞行“分享”给她的感知——或许，就是她自己释放的感知。他在飞。但驾驶舱里，机甲在陪自己聊闲天：
“好吧。也只有你敢玩这些绿色光团，或者说它们愿意跟你玩。小花从来不理它们——它们是我的感知实体化，也可以算作生化武器——它们有神经毒素，足以摧毁超S级以上的中枢神经系统，通过呼吸抑制造成入侵者丧失自主呼吸功能而窒息死亡，哪怕气管插管也没用。”
柳绿低下头，看着嫩绿色的光点在自己指掌间跳跃，降落，消融。她没有察觉半点被攻击的不适——只觉得这些东西非常平和，像水一样。古圣人说过，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水会有害么？
“倒霉的可怜蛋，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柳绿又碰了一下在黑暗中亮莹莹的光团，她吸了吸鼻子：“柳绿，我叫柳绿。柳树的柳，绿色的绿。”
她问，“你说你叫什么？”
男声沉默片刻，才道：“凤势。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听说过吗？我叫凤势。”
“阿绿，我是你们第一台，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台，可以自我迭代更新的超智能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