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弯,换成这个疏远的称呼。
但是到化妆间里他又忍不了了,欲盖弥彰清清嗓子,对旁边几个助理说:“你们出去一下吧,我和喻小姐有点艺术要谈。”
门一关,他修长手臂就拥过来。喻幸坐在他腿上,不由觉得他的仓促说辞有点好笑:“我跟你有什么艺术可谈。”
谢嘉年最喜欢她笑,唇角也跟着轻勾,低头嗅她身上冷冽的凛香。
喻幸该是又换了香水,味道与上回不同了。谢嘉年巨细靡遗体会着她,总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她身上微毫的变化。
他喃喃问:“那不谈艺术,谈恋爱行不行?”
喻幸眼色变了,从他胸前直起身:“谢嘉年,别越界。”
他想抗辩,到底沉住气,小声说:“我出道的时候就跟粉丝说了,有女朋友,希望只关注作品。”
喻幸把这话听进心里,马上挣开他压下来的嘴唇:“你有女朋友了么。既然这样,那我们别再……”
相处这么久,谢嘉年早就琢磨出来,她就是这么个人,表面上恬淡平和,少情绪没棱角,其实底线都横在心里,清楚明白,谁都越不过一分半寸。
他下巴颏低敛着,头发半短不长,垂脸时遮到眉睫,显得软脆乌密。
口吻变得生硬:“……喻幸,我说的是你。睡了我这么多年,不给我个名分么?”
喻幸垂目笑一下,认真地说:“要是这种关系就算男女朋友,那我应该有不少男朋友了。”
谢嘉年想自嘲地嗤笑一声,到嘴边化成轻轻一口叹息,飘进空中就散没了。
他试图忍耐,可是到底没压住情绪:“你……你别故意气我。喻幸,看我难受你是不是特开心?”
喻幸陷入缄默。双目透彻清凉,安静地触在他眼底。
“算了,只要别不要我,随便你怎么都好……让我难受也行,痛苦也行。”谢嘉年很快说服自己,紧绷的脊梁松散开了,细细吻她发尖,“我好喜欢。”
喻幸手指扶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掂过他的脸来看。
最开始认识谢嘉年,是在大学毕业那年。她计划留学,在北京准备申请用的作品集。当时喻幸常常混迹于摄影论坛,因此结识一名前辈,聊到熟悉后加上联系方式。
对方谈吐文雅,博闻广识,发在朋友圈的照片却很青嫩,是个挺拔帅气的男生。
等到真正见了面,却发现前辈本人换了另一张脸,发量稀疏,头顶秃出一块湖心,和照片毫不沾边。
喻幸没多勾留,冷静地告诉前辈自己绝不容忍欺骗,兀自离开后将他拉黑。
半年后她到798看展,在尤伦斯艺术中心的衍生商店里,却偶然遇见了照片中的男生。他身量很高,衣着清爽,侧影轮廓优越如塑像,纤长有节的手指托着书脊,正在浏览一本影集。
喻幸非常喜欢这张看起来就很可口的脸。当初机缘巧合遇到骗局,到底是场遗憾。
等男生合上那本影集,喻幸才轻巧地走过去,慢拉一下他的衣袖:“你好,我叫喻幸。认识一下?”
男生皱皱秀长的眉,薄红两页嘴唇一张一合,冷淡地答:“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他就是谢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