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腰故作大人嘲弄神色,“如果真的是以讹传讹,大梁国上京那群人年年夏天来这里干什么?下乡扶贫吗?”

“你一个已入化神的西府院读书人,千里迢迢渡海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陈先生歪着脑袋,神色无辜:“我本来就是大梁人,被西府院除名后无颜回上京见老熟人,只好躲到这偏远乡下安养晚年……这样也犯法吗?”

周扶光略抬下巴,声音冷酷:“你看我信你的鬼话吗?”

陈先生无奈:“西牛贺洲蛮夷之地,灵气稀薄,连化神修士都寥寥无几,哪里供得出能走江入海的龙?你若是真想用龙来磨剑,也应当去北俱芦洲,或者南瞻部洲。”

“至于年年夏天都从上京来的那批人……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也许他们真的在谋划什么大事情,但和我这个此生修为无法再得寸进的废人,肯定是没有关系的,也未必是真的和蛟龙有关。”

“蛟要化龙,尚未形化便能修出三分龙气——你看这破村子,别说三分龙气,你能找到一条蜕皮的长虫,都算是这地儿的祖坟冒青烟了。”

他越说,周扶光面上神色越苦闷。

确实,正如陈先生所说——这鬼地方,又偏又远,是蛮夷之地中的蛮夷之地,是贫困区里的特贫困区。别说龙气了,连适合埋死人的风水宝地都找不出三块以上。

陈先生从竹编躺椅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午饭时间到了,先去吃午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周扶光被他提醒,想到了祝谈意煮的那一锅焦饭,脸顿时更黑了。

镇龙村作为一个偏远得不能再偏远的小镇,整个村子的盈利方式非常淳朴,主要靠种地养鸡自给自足。比较有时间出小镇去和外面沟通的,也就镇上三家员外郎和最大的县令官——其他人从呱呱落地到结婚生子,终其一生也没有踏出过村子。

所以,这样‘淳朴’的村子,自然也没有酒楼茶馆之类的地方。周扶光虽然不喜欢吃焦饭,但想到离开私塾,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吃饭,她也只好捏着鼻子,回到私塾饭桌上继续吃焦饭。

菜不多,一个清炒红薯叶——叶子被炒烂了。

一盘切好的腊肉肠——和大锅饭一起煮焦了,咬起来和石头没什么区别。

三人各坐一端,四方桌还空个位置,陈先生把一个无名牌位请到空位上。祝谈意给牌位也打了饭,恭恭敬敬放上筷子,然后才坐下自己开始吃饭。

周扶光夹了一筷子炒烂的红薯叶,被咸得脸颊肉都抽了两下。

陈先生盛赞:“谈意进步了,知道炒菜要放盐了。”

瘦弱少年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脸,低头安静扒饭。

周扶光咬紧后槽牙,狠狠嚼着焦饭:等我找到蛟龙,磨完剑,就把你们全杀了!杀杀杀!杀了锅巴饭!杀了烂红薯叶!把院子里的盐巴全都杀了!!!

吃完饭,祝谈意起身收碗。洗碗的水槽也在院子里——从吃饭的大堂到小院,也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他把三个人吃干净的碗垒在一起,抱着那些碗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祝谈意的左脚被捕兽夹咬坏了,村里的王大夫说骨头都断了,接不回去,以后十有八九,只能做个瘸子。但年轻人的自我恢复能力远比大夫想象中的还要强,祝谈意在私塾将养了两个月,左脚虽然没能恢复如初,但也没有变成完全的瘸子。

只是变得左脚不太能受力,走路一跛一跛的,要比常人慢上许多,不过也用不着拐杖。

周扶光躺坐在圈椅里,眼角余光扫着他一瘸一拐走近门槛。

随即她鲤鱼打挺跳起来,快步走到祝谈意身边,抢过他怀里的碗,跨过门槛,走下台阶,三两步走到水槽边,把脏碗一股脑扔进去。

也幸好都是木碗,摔不碎,乒乒乓乓落进水槽里。

周扶光拍了拍手,转身离开,回自己房间里去——祝谈意盯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扇房门哐当一声关上,完全看不见少女的影子了,他才慢吞吞收回目光,低头一拐一拐的走下台阶,黑色短发下耳廓微微泛红。

房间内不大,分左右分别放了两张竹床,中间置一方头柜。柜子是周扶光和祝谈意共用,周扶光用笔蘸墨水往桌上画了道分界线,三分之二归她,三分之一归祝谈意。

祝谈意没意见。

于是那三分之一的地方可怜巴巴挤着祝谈意的本子,旧毛笔,启蒙书。

另外三分之二的桌子上,则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周扶光的东西很少,大部分都随身带着。虽然没有什么要放的东西,但并不妨碍周扶光占最大的位置——因为她是周扶光,周扶光理所当然要有最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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