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兴三年,京城思成坊的一家酒楼在换了个老板后,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新装修的酒楼大堂人声鼎沸,不过只要上到三楼,就都是专为贵人准备的雅致包厢,这里清净雅致,没有一定地位的客人无法上来。
今日阴雨连绵,三楼只有一位贵客。坐在楼梯口小凳上等待传唤的小二靠着墙壁偷偷打盹,睡得正香。
“喂!成二快醒醒,我家小姐这期间可有传唤?”匆匆归来裙摆微湿的侍女用力推了推美梦中的成二,将他晃醒。
“未,未曾。”成二揉了揉眼睛,摇头道。
“那就行,今天运气好小姐没叫人伺候。”侍女似是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其中一间包厢,敲了敲门,“小姐我是翠儿,现下已是饭点可要嘱咐店家上点吃食?”
门内一片静默。
翠儿又连唤了两三次,门内依旧毫无动静,整个三楼静得翠儿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门缝间吹出阴凉的风,将湿掉的裙摆黏在了翠儿脚踝上。她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点不安。
“小姐?老爷嘱咐过您就算不想吃......”翠儿又敲了敲门而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木门,随着木门开启,一阵夹杂着浓烈血腥味的风吹打向了翠儿。
正对门的窗户对外大开,雨丝被风裹挟着飘入了室内。猩红的血迹瞬间映入她的眼帘,墙上,地上,桌上,桌角还有滴落的血迹。
“救......救命......”
翠儿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扑通坐地,苍白的唇间艰难地挤出声如蚊蚋的细微声响。
“救命啊!死人了!”
一声尖锐的大喊顿时传遍了整个酒楼。
而在翠儿没有注意到的门后角落,昏倒在地,一只手抱着一个造景箱的谭星被这声尖叫声给吵醒,迷糊间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在见到面前场景后,吐出了一句中气十足的国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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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说你失忆了,不知道被什么人打晕后扔在了钱小姐的这间包厢里?”
谭星套了一身不知哪里来的干净罗裙,看向对面发问的捕头。
她正对面站着两个三四十岁上下中年男性,都蓄着胡须,盯着她看。
她将打量的眼神收回,低头看向怀里捧着的造景箱点头。
她谭星,一名现代人靠着一本描写大盛朝时期推理断案的小说,昨夜获得了前途大好的新锐悬疑作家奖,在与朋友喝酒庆祝后回到家里,发现收到了一个匿名粉丝送来的精致造景箱。
造景箱用报纸包裹,她拆掉后发现竟是手工制作的书中描写的京城全景。
一砖一瓦,绿水黑土无不栩栩如生,令她爱不释手,在酒醉之下抱着和朋友视频电话炫耀后沉沉睡去,醒来竟然跟着造景箱一起穿进了自己这本书里!
这就是在她被酒楼小二要求留在原地,等官府捕快前来的一小会儿,她发现的事实。
而在她穿越后,造景箱中的京城全景不知何时转换为全是血迹的包厢造景,赫然是一模一样的案发现场。
虽然她天生随遇而安,乐观向上,但是这不是你这个古怪的造景箱能暗害我的理由啊!
在发现这点后,谭星就趁众人还在惊吓和慌乱中,扯了块布罩在了造景上。
“你认识这间包厢的客人,钱翰林家的钱小姐吗?”问话的捕头嗓音低沉,面色严肃,一旁的副手手握在腰侧刀柄,盯着谭星,一副随时要砍了她的模样。
“不......”
谭星正要否认,被副手厉声打断:“你是要否认你跟这起案件的关系吗,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昏倒在案发现场?”
他利刀微微出鞘,显然很不满意谭星的回答。
谭星瞬间明白自己根本无法简单的甩脱捕快们对她的怀疑,他们已然是将她当作了有着最大嫌疑的案犯对待。
但她眼角余光看向旁边分别被其他捕快围住问话的婢女翠儿,酒楼伙计成二,心中有些疑惑。
这些捕快时不时会看向窗外大路,好像在等着更重要的人物到场断案?
无论如何,她绝不能任由这些捕快向上级汇报对她不利的情报,她的小说男主此时才三岁,其他官员断案的本事她不敢赌。
她身穿到书里,只有一条命。
于是谭星摇头接道:“大人误会了,我是想说我虽然不记得为什么昏倒在这里,但是我有办法证明自己绝对是清白的。”
为首的捕头开口:“哦?那你说说看?”
“钱小姐与我皆是女子,且三楼走廊外又有小二,而我一个陌生人要是想要接近钱小姐并悄无声息的刺杀后将尸体掩藏,这期间的动静绝不可能瞒过楼梯口的小二。”
谭星将隐隐出汗的双手掩饰在袖子之下,坐在椅凳上淡定自如地分析道。
此时跟着捕快到场,勘察现场的仵作和一个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