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能存下四千多,是再理想不过的工作。她当然不想丢下。
江瑷接着说:“你又看店,又管做饭搞卫生,做事这么用心,应该找你老板提加薪。”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是该加钱,马上就加。”
有外甥女干家务,那小瑷之前的顾虑,就不是问题了啊!
刘娴丽盯着江瑷头上那个歪歪斜斜即将散架的马尾,懊悔地说:“我再给你扎一下吧,刚才扎得不够紧,你的头发太顺滑,发圈快要掉下来了。”
江瑷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等掉了再说。”
刘娴丽笑了——这个舅妈好像还不错呢。
刘娴丽收拾了碗筷,帮舅妈切好水果,哼着歌下楼看店。
江明达头一次嫌她太勤快,弄得他没事可干,紧张得手脚都没地方摆。
江瑷又是先打哈欠再说话:“江明达,你别怪我掺和你们家的事啊。”
“不会不会,你比我聪明,比我有道理。”
“急什么,先听我说完。坐啊!”
江明达坐到她对面,房间里够暖了,江瑷把手从桌子下抽出来,叉了一块苹果来吃。
江明达不敢催,耐心等着。
“你是她舅舅,按农村习俗,她住在这,名不正言不顺,身后又没有爸妈撑腰,心里肯定很忐忑。你要多关心她的想法,不要老是板脸摆长辈架子。”
“嗯,我听你的。”
“我不是给你下命令,是希望你……总之,你想想,她留在这,其实你才是受益者。这么大的房子,到处打理得干干净净,要费很多时间的。她白天要看店,那这些家务,应该是晚上搞的。说明她很寂寞,难得能找到喜欢的人,你就不要去挑剔那些外在条件啦。镇上漂亮房子多的是,但踏实肯干的年轻人少啊,只要那家人对她好,那日子过起来就有意思。她是个心细的人,既然结过一次婚,个中滋味,想必很清楚。”
“你说的对。”
江瑷又打了个哈欠,郁闷地说:“你那KTV,趁早隔成小间,确实扰民。昨晚不知道谁在那鬼哭狼嚎,两三点都不消停,烦死了。”
“你说的对。”
“哈哈,你被程序攻占了啊?只会这一句。”江瑷张嘴又是一哈欠,眨着眼问他,“有活就去干,我没休息好,懒得回去了,在这再蹭一天。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回,一定回。”
“那你帮我带一下快递,顺丰和申通,我把手机号发你。如果是去扬德做事,那拿了快递再走,是小孩的东西。下楼别急着走,我让江迅留了两箱牛奶,你等会看下在不在,在的话,也带上。”
江明达听懂了,抓了手机起身,点头说:“你放心,拿到快递以后,我先拍给你看。”
“你打开翻一下,没有破损就行了。坏了就原路寄回去。”
这是品牌童装的打折款,质量有保障的。她懒得费神再接电话,扔掉牙签,将手插进口袋,往后一靠,睡觉咯。
瓜子花生红薯这三样的加工就安排在扬德市郊,由他一个靠谱的堂哥看场,还请了几个干活的小伙。
工坊虽然小,但五脏俱全,证件什么的都办齐了,卫生条件也达标。
从小和生瓜子打交道,这一批货,尽管外形上没毛病,但上手捞一把就知道不对。江明达仔细检查了另外几袋,皱眉问堂哥:“到货就是这样吗,物流有没有问题?”
江明鸿摇头说:“包装完好,不是路上坏的,要不然我也不能立刻找你。我打了那边电话,说是天气不好,就这样。你说这也不是产季,关天气哪门子事。看着和之前的一样,但是口感差一些,过两天就晴了,再晒晒,能用。唉,没有这么办事的,那态度……啧啧。”
江明达走出去,拨了个电话给那边的销售,果然说话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合同三年一签,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以前求着他签,现在话里话外是他们不容易,他要多体谅。
拿捏他,再讲条件,这是要涨价的节奏。
江明达有些烦躁,蹲在台阶上,摸出烟,点着了,闷头吸了一口,然后看着它出神。
别说男女关系容易生变,就这种合作关系都熬不过三年。同等价位能找着更大的供货商,当初他听那边介绍,说农场雇的都是条件很不好的老人,全靠政府扶持才能搞下去,所以他特地选了这家。呵,结果就这德性。显然这二道贩子满嘴胡话,真他妈的操蛋!
他摸出手机买好机票,熄了烟,丢进垃圾桶,站在外面喊:“鸿哥,弄完手头上那些,先做别的,瓜子过几天再弄,等我消息。”
“这些晒一晒也差不多。”
“不能砸了自己招牌。”
“那行。”
江明达用密封袋装了一包有问题的生瓜子,带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