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
江明达几次试图展开话题,都以圆哥走神终结。
江瑷心想:交谈等于交际,交际代表要往来,往来就是麻烦。我听不见,听不见。
江明达想:这家伙精神恍惚,难道是家庭不幸福,婚姻不美满?可这珠圆玉润和白里透红,看起来不像过得愁苦啊!
虽然江明达一再保证他会多出钱请工人加班补上耽误的工期,江瑷仍然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她一喊“该回家了”,小饼干立刻崩溃大哭,死死地抓着操纵杆不撒手。
江瑷没见识过这种杀伤力,头疼。
江明达跟平常敷衍外甥一样,随口哄:“等你长大了,叔叔给你买一台。”
“江明达!”江瑷皱着眉瞪他,用嘴型警告他不要乱开空头支票。
江明达讪笑,说:“真的,等她大了,我给她买。”
江瑷更生气了,把口罩重新挂好,那眉头好凶。
江明达老实认错,帮着把小孩抱下来,脚踏实地地哄:“等过年了,叔叔再带你开挖掘机,好不好?”
小饼干哭懵了,抽搭着问:“要开两个挖掘机,我要开两个……”
马上就要和心爱的挖掘机分离了,她越想越难过,哇一声又开始大哭。
江瑷帮着翻译:“她是说要开两个这么久。”
她小声和江明达嘀咕:“你先答应了。我找时间带她去那种模型体验馆开,就是小一点,一样可以挖沙子。”
江明达也小声回答:“年前项目完工,到时候我带她坐一坐不就行了,开一天都行。不是你说的不要骗小孩嘛。你放心,我闲得很。”
以后事以后再说,先把娃哄好才是重点。
江瑷点了头。江明达蹲下来和小饼干击掌,定下了挖掘机之约。
他本来想请她们吃个饭,江瑷猛摇头,小饼干擦完眼泪就倦了,恹恹地靠在江瑷身上。
江明达只能再等下次,圆哥对叙旧再不上心,他还有挖掘机帮忙呢。
送完这对“母女”,他的手机响了。
“在哪里嗨?咯?”
“东冧。”
“哈哈,恰好,我也在这边,现在还有点事。六点我们搞一餐,去儿童医院后面的巷子里,苗家菜馆。熊猫?、菜脚板?还有阳哈宝?都会来。我晚点再打电话问下爆脑壳在哪里,他堂客太恶(凶)了,我都有点怕,这是冒着生命危险拯救兄弟咧。”
梁杆杆把自己逗乐了,江明达跟着笑。
反正没事做,几个老朋友聚一起,喝酒吹牛讲笑话,也是个消遣。
“行啊!我来,我去搞酒。”
“瓜子壳?大气!”
晚上七八个人聚一块吃吃喝喝,玩到红眼迷离。
菜脚板是女的,其他人有家室,不方便护送,这个任务又落在江明达身上。
江明达叫了个代驾,送到菜脚板家楼下。
菜脚板打开车门,下车后没急着走,敲敲副驾的窗。
江明达摇下窗,以为她又是要借钱,他不想彼此太尴尬,干脆垂头掏出烟来点。
菜脚板看看已经看向那边窗外避嫌的代驾,再看回猛吸一口烟的江明达。她半蹲下来,等着江明达吐了这口烟,就贴近他,温温柔柔地笑着说:“要不要上去坐一下?我买了点好茶,解酒的。”
江明达嗤嗤嗤嗤地笑起来,挪开一掌远,看一眼她胸前,小声说:“我不结婚是因为不想结,不搞基。”
菜脚板也就尴尬了一瞬,抬手重拍在他胳膊上,撇嘴怼回去:“你想到哪去了?满脑子不正经。呸!”
江明达任她说,侧头在烟灰盒里捻熄了烟,然后摆摆手说:“不早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