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沓,我有點心疼小春,首鎮看向小駟,朝御膳房那微揚下巴,小駟便帶著小春去吃點東西了,只有他們可以這樣溜掉去用點點心,其他家的侍女、侍衛都乖乖待著,這時我就覺得權勢真是好東西啊,當它為我所用時。
「酒好甜啊,真好喝。」我覺得這果酒特別香甜好喝,還不燒喉嚨,像果汁。
「酒好甜?」首鎮把我的酒壺拎去斟在自己的杯裡:「你的酒跟我的不一樣,你小心別喝多,容易醉,這種酒甜,等醉了才知道喝太多了。」首鎮囑咐我。
喔,糟糕,已經來不及了,我好像矇了,開始輕飄飄地,心情很好,我又盯著首鎮的下巴看,想用手摸,結果腦子想、手就真的摸下去了,不但摸,還用大拇指磨搓著,他剃掉鬍子後,就一直維持著,沒讓鬍子長出來,我知道生日宴上人很多,武德則和文雨澤都在,我不該這麼輕浮的,可是我整個人都踩在雲上,我很清醒但我手腳都輕飄飄的,控制不住自己。最糟糕的是首鎮寵溺地看著我,也不阻止我動手動腳。
我們回鄉酒樓出來的男孩子,如果是父母亡佚的孤兒,考武試的姓武,考文官的姓文,除了他倆,例如今年剛中進士的孩子,他幼時失怙失恃,被取名文興責。
「首鎮,我好像太開心了,要丟臉了,怎麼辦?」首鎮看向凌帝,譚公公過來問怎麼了,這一來一返,首鎮便告訴我,凌帝說我們可以先離席一會,他帶我去吹吹風。
我跟著他後面走,他的衣袖是用皮繩綁著皮甲,他腳長、步伐大、走得太快,我好想拉一下,但他沒有寬鬆的袖子可拉,我就扯住了他的腰帶,他停下來讓我走到他前面,說:「你記得路的,去橋那吹風吧。就算你醉了、失態,別人也不知道你說了什麼。」
我上次來這,壯烈地跳了下去,結果被這位大哥掛在半空中,我的叛逆大業就被半路攔截成了搞笑劇,我開始昏頭、臉頰熱,我想轉圈圈,首鎮就把我圈了起來,免得我轉一轉又跳下去了。
他兩手放在矮牆上,你的手好大啊,我把他的手掌打開來比了一下,首鎮的手指長且骨骼分明,然後他合起手指,與我十指緊扣,我又看到他的護腕,開始拆他皮甲上的皮繩,把皮繩拿來幫他紮辮子。
「開心嗎?」「嗯。」我拆了他另一手的皮繩正努力編下一條辮子:「我有點睏。」我開始想趴一下,但我沒地方趴,手在他身上摸索著,首鎮笑了笑直接抱起我,他的肩膀很寬,躺起來剛好,他把我抱到涼亭,席地而坐,他兩腳微曲,讓我就這樣坐在他兩腿之間,他的身形比我大很多,我像被包了起來。我的背靠著他的膝蓋,兩腳就墊著他一邊大腿到髖骨的位置,兩腳的膝蓋都溫溫熱熱的,整個人像陷在溫暖的雲裡。
「睡吧,時間到了,我再叫你。」我的手腳都太溫暖了,眼皮怎麼樣都撐不起來。
「禮物怎辦?」我還有工作啊!
「你得酒醒了才能展示弩吧,醉成這樣,射不準就糟了。」
「我要回家,你們不可以再關我。」我怕我一醒又被軟禁了。
「不怕,我不會讓他再關你了。」我開始沉沉睡去,首鎮一向說到做到的。
「我一直是為了凌家慶而活,生命裡只有黑白,死因是戰死,只是不知道是哪天。但直到遇見你,生活裡有了顏色和溫暖,你像在全黑的牢裡,唯一從縫隙透進來的光,只有一束光,卻足夠讓我心底的牢不黑。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很不像活著,只有你在,才感覺到自己還有不能放手的執念,牢裡很黑,別太快把光給關了。」首鎮在說話。
「我不想放手,我知道白瑜也不會放手……」首鎮的聲音越來越遠,他長長的手指梳理著我的頭髮,以前他好像不會這樣對人資小姐姐,他倆都是疏離冷漠型的人,雖然我長人資小姐姐十歲,但我其實是妹型的,撒嬌特別厲害的那種,可能因為我不若之前那般清冷疏遠,再加上現在已經沒有像二皇子那樣需要防範的人了,他又剃掉了鬍子,距離感不再那麼明顯,寵溺我也不背著人,讓大家覺得龍將軍好像蠻容易親近的感覺,京城貴女不少傾心他。
人啊,真的不能太醉,我後來太舒服就睡著了,迷糊間感覺首鎮抱著我,像在吊籃裡搖來晃去,結果我一路睡,睡到宴會結束,睡到被首鎮送回酒樓,等醒時已經看到白瑜。糟了,我就算去警告文武倆別講,也有太多人看到我被龍首鎮抱回宴席,一路抱出宮門、上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