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澜为了学到精髓,整整跟了定北王殿下三条街。
去采买回来的灵犀找不到主子,还以为小姐被马给拉跑了呢。
她急的上马赶紧去找,刚骑上马背却见她们家小姐悠闲悠闲的,正策马从前街走来。
只见洛云澜一手单握缰绳,神态放松,身体随着马蹄“嗒嗒”声,自如起伏。
那样子,哪里还是方才神色紧张,双手紧握缰绳的新手。
“小姐,您……这是去哪里进修了?这才一会不见的功夫就让人刮目相看?”
洛云澜神秘兮兮道:“受高人点拨,受益匪浅。”
她跟了定北王三条街可不是白跟的,她发现定北王骑马的方式让马儿觉得很自在。
不像她,越是紧张,就越是紧紧夹着马腹,拉着缰绳,马儿被骑的不舒服,自然不肯听她的话。
她试着放松下来,调整自己的坐姿,果然她放松了,身下的马就也跟着放松下来。
这样再稍作磨合,马儿很快就领会了她的意思,听话的按着她的指令去做。
从盛京去柳州一共一千八百里,洛云澜和灵犀日夜兼程,五日便到达了柳州。
为了行走方便,她们这一路都扮了男装,到了柳州亦是如此,见了周老板,便也应证了她的猜测,那周公子欠了赌债,背着父亲挪用了货款,填了窟窿。
周老板气得要打断儿子的腿,周公子哭着跪求父亲别打死他,他也是被人害的。
周老板了解自己的儿子并非嗜赌成性之人,便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公子便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一月前,周公子接待了一位从北边来买原材的大客户,这大客户一开口就要了他们一年才能卖出的量。
周公子为了拿下这笔单子,陪着这位大客户在柳州玩了三天三夜,吃喝嫖赌算是占了个遍,结果生意没谈成不说,他自己在赌坊还欠下了赌债。
这本来也没什么,还了就是。
可当赌坊拿出巨额赌债的字据时,周公子登时傻了眼。
文契上白纸黑字写着他欠赌坊纹银十万两。
可他明明只欠了赌坊一百两啊!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下了套时,他已经被赌坊老板按在地上要剁手指头来抵债。
他哭喊着,祖宗爷爷的求饶,让赌坊老板给他些时间凑齐,这时却有人给他支招,“何不把你家商铺收来的货款拿来抵债?”
周公子原本是不想的,可那赌坊老板说要是不拿,他不光剁了他的手指头,还要剁了他的命根子。
周公子都吓尿裤子了,哪敢不从。
回忆起赌坊经历,周公子仍心有余悸,吓得浑身颤抖。
他抓着周老板的手苦苦哀求,“爹,求求你,别打我,孩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周公子已是太后悔自己为了生意去赌坊,那北边来的大客户早已寻不到踪迹,现在回想起来,那大客户和赌坊根本就是一伙的。
周老板得知儿子这其中经历也是心疼不已,哪里还忍心再责骂他。
“我儿历浅,受人蒙骗,耽误了洛老板的货,我这就安排人将货装船发走,并另添一批上等楠木料,作为补偿。”
儿子惹下的祸,终将还是要由老子来兜底。
洛云澜拜别了周老板后,便去码头亲自看着那料子,一车一车的运上船,稳妥起见,她并没有单走路路,而是跟着那木料一同上了货船,走水路。
亲自押看,护送回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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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州回盛京途中要换两次航道,其江州赣渠一带水匪最为猖獗。
这里地处于山脉地段,渠道长而狭,又离州县甚远,官兵不能及时赶到,便成了水匪横行的最佳之地。
素有十过九劫,雁过没毛的名声。
洛云澜雇佣的这艘商船常年行走在这条水路上,是交过买路钱的。
按理来说路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因周公子被人陷害这事,洛云澜的心中怎么都不托底。
船上的日子哪里有路地上舒坦。
行船途中,整个船舱就像是晃起来的大摇篮,深一脚浅一脚的,洛云澜晕船,已是十分难过,再一忧心旁的事,一连七八日,都未怎么吃东西,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灵犀心疼的上前劝她,“小姐,咱们已经雇了最好的镖师护送,您宽心些,不会有事的。”
商船花了买路钱,她们又雇了十个镖师护送,这木材不似其它物品,又沉又不好变现,像这样的货物水匪一般都是不劫的。
甲板上,洛云澜看着延岸两侧青山绿水,高山奇石,如水墨画般的宜人美景,却无心观赏。
“前面就是赣渠了,去跟镖师们知会一声,让他们打起些精神来,待进了九江,咱们便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