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害羞就把我想象成林叔,我不说话。”
“我可不会自欺欺人。”宁亦林幽幽道。
他穿的是松紧裤,很好脱,并且因为在家,就只穿了一条裤子。荣莎把湿裤子脱下,就看到宁亦林那双又长又直的腿。
她以前就知道宁亦林腿长,因为他们在一起走路时,自己有时候需要小跑才能追上对方。而这家伙明知道自己走不了,却还是不放慢脚步,反而刻意等在前面,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外裤脱下后,荣莎发现宁亦林的内裤也湿了。
“你的内裤怎么紧绷绷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的宁亦林崩溃了。
“你赶紧换吧。”他的这句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胳膊盖在眼睛上,仿佛这样就能迷惑自己:现在拖他裤子的不是荣莎。
“难道我买错尺码了?”荣莎反而像个好奇宝宝,开始对比内裤上的标签,“可这是M码的,你看起来不胖啊。”
“......”
“哦,我知道了,是你屁股太翘了!哈哈哈哈哈。”
屋内回荡着荣莎的狂笑,宁亦林抿唇,脖颈红到了下颚处。
“话说你的腿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吗?”
好不容易换好裤子,宁亦林又恢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模样。他听完荣莎的话后先是一愣,接着点头。
“嗯,只有皮肤还有知觉。”
“那下周一去医院看一下吧?”荣莎靠在门框上,末了又补充道:“好吗?”
窗外大雪纷飞,远处的高楼大厦都积着雪,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荣莎其实早就预约好医生了,但临近诊断日她都没敢跟宁亦林说,就是害怕对方忌医。不过宁亦林只是看着窗外,看着那些飞过的飞鸟,没回话。
“那我算你答应了。”荣莎很懂得如果达成自己的目的。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荣莎发现宁亦林其实是个很喜欢口是心非的人。就比如小栀明明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好看,可他偏偏说繁复的公主裙不方便;他明明就很享受林叔的睡前按摩,却总是让对方趁着天黑前回家。
那么他说要跟自己离婚,会不会也是口是心非?
荣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十年了,她是突兀过来的,对于宁亦林的感情并没有升腾为爱。她现在不爱宁亦林,而宁亦林对她更多的也是怨。
没有爱只有怨的夫妻,在古代叫做怨偶。他们应该分开,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周一,荣莎就带着宁亦林去了预约好的医院做详细身体检查,顺带还给小栀来了个体检。在走廊上,荣莎遇见了荣女士。
荣女士是一个人来的,她依旧穿着一成不变的套裙、精致的妆容和盘发,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女强人。可原本雷厉风行的高跟鞋声却消失,取而代之是拖沓的漫步。
“妈,你怎么也来医院了?”见到十年后的荣女士,荣莎心里又惊又喜。
她穿过来后想立刻去找荣女士的,只是那会儿对方在国外出差,没曾想她们竟然在医院碰面。
“你不舒服吗?”荣女士看到荣莎,下意识把手提包往后一放。
荣莎指了指身后的诊疗室:“我没不舒服,我是带宁亦林过来检查。”
荣女士舒了口气,就弯腰跟被荣莎牵着的小栀打招呼:“你好啊,小栀。”
小栀躲在荣莎身后,不敢说话。
荣女士或许是习惯了小栀的胆小怕生,没说什么,而是对荣莎语重心长道:“听说你最近跟小宁关系挺好,这就对了,夫妻之间要和睦。”荣女士语重心长。
“妈妈,你还没说你来医院干嘛呢。”荣莎撇嘴,固执追问。
“我有点小感冒,就来拿药。”
“什么感冒药把你的包塞得鼓鼓囊囊的......”
“没什么,包里是资料。”荣女士显然不是很想跟荣莎讨论这个,她主动岔开话题,问起宁亦林的病情。
“医生说不太乐观,估计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期,所以一切都晚了。”说起这个,荣莎就一脸愁容。
她欠了宁亦林一条命和一条腿,命她还不了,腿也还不了。
先前在治疗室,医生亲自断言宁亦林再也站不起来后,荣莎都要崩溃了。她认为宁亦林的腿部肌肤还有知觉所以有救,却没想到这根本不是希望的前兆。
反倒是宁亦林一脸淡然,早已习惯。
“我欠他妈妈的,而你欠他的。”荣女士看着窗外的茫然冬景,嘴角扯过一丝苦笑。
“什么......”
“下周跟小宁来家里吃饭吧,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看着荣女士鬓角边的那一根银白头发,荣莎不由得鼻尖一酸。
“嗯。”
她正好也要跟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