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我不想喝,”她转过脸去,轻轻抽泣着说,“避子汤太苦了,我喝了只想吐,但又不能吐......”
裴元洵愣住。
一向沉稳的面色罕见得起了波澜。
片刻后,他的语气温和了一些:“这不是避子汤,是治疗风寒的,只有喝下,你才能退去烧热。”
姜沅眨了眨迷蒙的眸子,顶着他似有实质的沉沉视线,不情不愿地接过药碗。
艰难地喝完大半碗苦药,人便又昏昏沉沉躺倒在榻上。
裴元洵撑膝坐在榻沿,凝视着她苍白的脸颊。
小半个时辰后,姜沅的烧热褪去,身上发了汗,鬓发湿漉漉地贴在耳旁。
裴元洵沉默着拿来干帕,一下一下给她擦去额上的汗。
东远去而复返,隔着内室的门在外面回话:“主子,是那车夫醉酒误事,晚了两天才接姨娘回来。”
香云寺在山脚下,本就比城内寒凉,雨势也更大,不消说,她是在等人接她回府时,淋雨染了风寒。
府内庶务繁乱,他又忙于公务,竟一时忽略了她。
裴元洵垂眸看着她睡梦中微抿的唇角,沉着脸色没有作声。
东远在外面道:“主子,已按您吩咐,罚了车夫三十马鞭。”
良久,室内传来一声淡淡的“嗯”。
姨娘今日睡在了慎思院的正房,东远拿不准主子要睡哪里,况且姨娘染了风寒,万一再过了病气给将军就不好了。
东远挠了挠头,斟酌着问道:“主子今晚是在正房睡,还是去书房?”
室内,裴元洵抬手掖了掖姜沅身畔的被角,低声道:“就在正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