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没一会，步履轻快回来了：“掌门同意了，请随我来！”
再次进入观云殿，如柏依然坐在之前办公的地方，书案上堆积的卷宗高度似乎不曾变过。
她好奇瞄了两眼：“这些打招呼的废话有什么好回复的？”
啪！
如柏写错了一字，将废纸卷成一个长条，迅疾往她头上一拍，随后扔入废纸篓中：“没规矩！都说了不想见你们。”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嘹亮的犬吠由远及近，又追着风声飘远了。
如柏：“……”
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埋头办公：“有事快说，借钱不许。”
还真擅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她坦然叉腰：“我要去玄虚门。”
如柏依旧没抬头：“门中传送阵由弟子看管，总之不该问观云殿。”
“……普通传送阵只能传送到主城区，门派之间是有专门的定点双向传送，别以为我不知道。”毕方垮脸。
“哦？居然没糊弄过你。”
如柏声音轻快，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积案如山的卷宗里抬起，“你既然清楚，那就更不该帮你了。”
毕方蹙眉：“你怕我给你惹麻烦？”
既然是专用传送阵，那权限和优先级必然相当高，不可能与普通传送阵混用，必是掌权者才能开启。而她能想到的最熟稔的人也就只有如柏了，给他打过两次工，四舍五入也是过命的交情，自然先来找他。
可要是真惹出了什么祸事，授权启动传送阵的那个人一定难逃其咎，更有甚者，还会引起关系决裂。
因此他冷笑一声，“知道还问，驳回。”
“我这个人多老实本分您还不清楚吗？”
如柏：“我就是太清楚了。”
否则也干不出找个人拆塔毁祠的大动作。
毕方讪笑，绕了个方向继续努力：“哎，我就去找个人叙叙旧，肯定不惹事！”
见他不想搭理自居，索性上手摇了起来，刚批完的卷宗上落了滴墨，这张纸又算废了。
如柏怒气隐隐蹿起：“……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许外传。”
“我还不知道掌门您这么好心肠呢！”
毕方欢呼起来，跟着他迈入屏风后的隔间。地上有一阵，看上去更小巧、精密，如柏让她踏入其中，轻哼：“十倍费用，记账上。”
毕方没有异议。
如柏捏了个诀，在空中轻点，湛蓝的余波便以她为中心漾开。看着掌门拉着张脸，毕方忽然觉得，他们好像和在他默许下被养得卸下利爪，只会打滚的猫狗没什么区别。
“烦死你们这群咋咋呼呼的小孩了。”
阵法启动的瞬间，如柏小声嘟囔后，袖回到位上，翻出下一份要处理的卷宗，恰巧是来自玄虚门的情报。
“……！”
他不安地展开，目光才扫一行，猛地推开椅子，朝早已空空如也的传送阵大喊：“死小孩你给我回来！！”
·
回来是不可能回来的，传送阵可不能走回头路。
随着阵光渐弱，她已经在如柏力量裹挟之下乘坐传送阵来到一处昏暗房间内，毕方以前没来过这里，一时没看出自己目前身在何处，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她倒是认得。
“……杨错？”
玄虚门掌门青阳子正在闭关，为防阵旁无人相迎，每日会派弟子轮流值守，眼前这位弟子背影有些眼熟，毕方试探呼唤，杨错身形猛地一顿，诧异回头：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唔！”毕方歪歪斜斜站着，猝不及防被他伸手扼住咽喉。剑修常年练剑，指腹粗糙，孔武有力，几乎是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她难受地发出一声闷哼，涨红着脸竭力骂道：“小矮子你疯了！”
“是你变蠢了，你以前可不会这样不设防备。”杨错冷笑，稍稍松了手，却依旧紧紧抵着，随时能捏碎她的脖颈，“你怎么敢回来？”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仙抚司可没规定回前师门犯法。”
毕方脚落在地上，虽然还处于被威胁的姿态，但好歹缓过一口气，抬脚就要踹他。
杨错闷哼一声，生生受了下来，不仅没有躲闪，眼眶还有些泛红：“杀害同门，还不算犯法吗？”
毕方愣住，忽然反应过来他话中指的是行止遇害一事，皱起眉头：“他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