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了万世太平。”
毕方努力回忆如柏当初的介绍，想把它复述下来，磕巴了半晌，“算了，总之就是两方大打出手，最后我们赢了。”
她深刻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为了不暴露自己知识储备的浅薄，毕方故作深沉转过身，那里灵体如期而至。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都已经成功了！”
书柜前，青年垂首而立。先前还是开朗爱笑的人，此刻已经稳重了许多，手中紧攥着已经被翻旧的书籍。
“梨儿被带走了，他们也重新回到了那里，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做这些，究竟还有什么意义？我明明、我明明都已经救下他们了……”
青年痛苦弓下身去，额间青筋暴起，眼泪顺着指缝滚落在地上，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将悲伤的情绪揉碎了拥入怀中，直到有人轻声呼唤他。
“毕大哥。”
一个男孩站在他身后，懵懂地递出手中纯白的花朵。
“梨儿姐姐让我把它送给你。”
青年怔愣了一瞬，随即欣喜道：“你见到她了？她在哪里？！”
男孩茫然答道：“她被送到了塔顶，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这是她离开前嘱咐的事，但是爷爷他不让我来见您。”
“高塔……”
青年怔怔接过后，男孩便离去了。纯白色、瘦小的野花躺在他掌心里，仿佛冰雪将要融去。
看完这段残像，毕方心情有些沉重。她能和他共情，也明白他的无力，但现在不是感怀的时候。
“那个叫梨儿的女孩，便是孕育了现下金浪村的虫母吗？”
毕方不确定，以常人寿命而言，梨儿如今应当与大祭司一样苍老了。但是挑选合适的虫母并不容易，堕道傀师可能会用什么方法延长她生育的活力。
“虫母住在塔顶。”
金乌总结完那段话中透露的信息后，目光忽地一凛。毕方注意到他蹙起的眉头，问：“怎么了？”
“楼上不对劲。”
金丝顺着扶梯此起彼伏攀游而上，绕过旋转的弧度，猝然而返。金乌将其收入袖中，叹息道：“……有人。”
有人！？
眼下还未到金浪村村民进塔收货的时候，堕道傀修的力量明显还在宗祠之内，除了他们，还有谁会进入塔中呢？
虫母？
不，从刚才的对话中他们已经知道了，虫母被圈养在塔顶，也就是第五层，这才到第三层呢，往上不可能是虫母。
但是他们必须前进，无论是人是鬼，打个照面就知道了。
金乌的想法和她一致，步伐没有迟疑，这次换他在前面开路，把两人的踩踏声隐去了些，以至于来到四层时，里面飘荡的残魂甚至没有察觉。
那是一副残破不堪的身躯，几近四分五裂的躯体紧靠丝丝缕缕的灵力勉强牵连在一处，看得出生前必是遭遇了极大的折磨才痛苦死去。
两人踏入房间，空间不大，因此一眼就望见了藏身在阴影中的残魂，他背对着自己，手里一点荧光，正在一点一点地雕刻着，发出刺耳抓挠的咯咯声。
原来高塔上的壁画，还是未完之作啊。
不过他残魂灵力渐微，催动不易，也不知能否有完结的那一日就是了。
“毕方。”
毕方试着呼唤他的名字，但对方没有回应。
金乌侧头：“是他吗？”
“应当是，否则那堕道傀修没有理由这么恨他。”
说罢，她视线向下，落在青年空空如也的腹部，那里一个巨大的豁口，格外的引人瞩目，眸光微闪。
“……他也许，已经没有名字了。”
“没有名字。”金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与毕方决裂了吗？”
“也可能是被人夺走了。”
毕方不经意联想到玄天秘境中时玄鹤自述的遭遇。
按照她所说的情况，被夺走姓名者生命会进行逆转，直至退回初始。但倘若是先杀后夺，亦或是两者的节点相差不远，年龄都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所以灵体即使是青年人也依旧说得通。
他们并没有惊动那缕残魂的打算，而是先将他目前已绘、未完的壁画观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