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对于村落内巡卫路线很是了解,毕方听从他指挥避开了正面的冲撞,来到一间空置的竹屋背后。
阿水环顾四周,面色忧虑:“可是教主大人该怎么过来呢?”
要是被巡卫发现的话,一定会把他们当坏人的!
毕方安抚:“不急,再等等。”
阿水闻言,又等待片刻。
本已经偷偷打起了瞌睡,困倦的余光里忽然瞥见空中游走的若有若无的金色丝线,猛地抬起头,高大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站在他们面前。
然而和金乌对视了片刻,阿水默默向后退了两步,躲到毕方身后。
“看来你不受孩子欢迎。”毕方挪揄。
金乌瞥他一眼,晃了晃紧握的拳头:“你凭什么不喜欢我?你有我强?”
阿水面色难看,攥毕方衣摆的力度又紧了三分,差点吓哭出来。
他满意点点头,开始汇报分开后的经历。
“族长名叫乌莽,明日要为我们举办宴席。明里暗里许多目光都留意过我的房间,看起来在警惕我们。”
“宴席好啊,一办又是半天。”
毕方思索片刻,看向阿水:“你的委托里不是说,村里闹鬼了吗?”
阿水用力点点头。
毕方:“你看见了?”
他纠结地咬住手指甲:“我没看见,但是大人们都说有。”
毕方:“说说看。”
阿水皱眉想了半天:“好多人都生病了,我的婆婆也生病了。大人们说他们生病是因为被鬼上了身,已经变得不是他们了,要把他们送走。但我怎么看都一样,我不想让婆婆走。”
他不能很好地理解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想和婆婆分开,于是用稚嫩地嗓音把主观观测到的现象串在一起。
毕方沉思片刻:“精怪作祟吗?”
生完病就不是他们了。
这种表述难免会让人联想到一些精怪附体的案例,这也是世人口中最常见的“闹鬼”现象。
金乌摇头否决:“没有感受到妖力的波动。”
“也对。如果是这样,外貌即便没有变化,性情也会大变,不然什么都没要,它附身图啥呀!”
毕方摇摇头:“看来问题还要回到村子本身。阿水,你知道村子里今天举行的是什么仪式吗?”
“我知道。”阿水道,“是用来给婆婆治病的。阿爹说,只要把婆婆送到它面前,婆婆的病就好了。但我知道那是骗人的,以前生病的人,都没有回来过。”
“它是谁?”毕方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提到的称谓。
阿水摇头:“阿爹说长大才能告诉我。”
看来村子里有自己的办法抵御危险,而且他们很依赖这个方式,至少比外来的修士可信。
族长目前的态度,显然是把他们划分到了可能破坏仪式的危险分子范畴。
可是为什么偏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呢?有修士帮忙,不是更好吗?
毕方忽然蹲下身,痛苦抱头:“好烦啊,要长脑子了!我们不是只要负责打架就可以了吗?早知道要动脑子就多要点钱了!好想找个知情人绑起来打一顿,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啊!”
金乌垂眸:“我们原来是好人吗?”
“……不是。”
毕方缓缓抬起头,视线相交的刹那,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行动!”
“不、不要伤害我的族人啊!”阿水染上了哭腔。
“还在我的面前,说那么大声,这不是想装听不见都不行了吗!”
毕方慈祥地搓搓他的脑袋:“也是,等他不在的时候再商量具体怎么行动吧。”
阿水:“这是重点吗!不要伤害我的族人啊啊啊!”
“有人来了。”金乌捂住了阿水的嘴,“很多。”
阿水紧张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金乌:“跑。”
话音刚落,剑应声而出。空中白刃寒光微闪,眨眼的功夫,长剑已经悬浮至脚边。
毕方扶着阿水站了上去:“你不是想体验御剑飞行的感觉吗?站稳咯!”
阿水刚张口,身子猛地向后倾倒,狂风呼呼往嘴里灌,还要被金乌的发尾抽打。
他想哭,眼泪没掉出来,先听见了身后人的干呕声。
“呕……飞低点……”
毕方的手颤颤巍巍抓住阿水的袖子——这女人不是来扶他,而是想把他当做扶手的啊啊啊啊啊!!
阿水只能恐慌地勒住金乌的腰。于是在落霞村的低空中,一道残影疾驰而过,前头站着个脸色青白的人,后面猫着一大一小两团子。
哐——!
为了甩开了身后的追兵,金乌的剑直接破窗而入,三人在地上翻滚一圈,刚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