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错了,大错特错。
教主那一瞬可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朱却像是能听见她暗中腹诽,轻笑一声:“至少他没有拒绝你的到来。”
……这倒是真的。
“我们自幼一同长大,彼此从无秘密,但他从没和我说起过你,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小时候见过一面。”
毕方单手撑起头看他:“我离家出走,什么都没带,饿得肚子疼,坐在地上哭,哭了一个时辰,他看了一时辰。”
朱却失笑:“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然后呢?”
毕方:“带着我去抢劫一捆糖葫芦。”
朱却:“……”
“要回去的时候,他说日后有难,可来此处寻他。”毕方道。
“但他没告诉我,届时你们会负债上万。”
朱却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起来,笑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受害者,又垮下一张脸,缩进了被窝。
夜大概是深了,虫子清脆的叫声一直从山洞外传进来,萤石的微光不时微颤。
“抱歉,只能先委屈你与我们同住了。”幽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略带歉意的叹息。
修仙之人并不把男女大防看得那么重,何况这总比风餐露宿、蹭人柴房来得好。
毕方觉得无所谓:“免费的住处,还挑什么?”
“我知道你此番前来,是对金光教存有误解的缘故。”朱却轻声道。
毕方没有应答。
朱却:“我偷偷攒了五灵石,全放你芥子囊中了。明日下山,你可以自行离去。”
他等了等,见毕方还是没有回话的打算,于是道了句“晚安”,便歇下了。
毕方背过身睁开眼,在夜里恍惚着,忽然觉得当初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客套话真没说错。
七岁那年,她从窥天镜中知晓了难以负荷的沉重往事,第一个念头就是从这危机四伏的师门中逃离。
——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只在有所企图时,才会愿意提前透支些许虚伪的善意。
一路所见,更是印证了她的观念。
只有一个怪人,站在旁边看着她哭,等她哭累了,才说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又见面了。”
年幼地毕方怔怔抬起头,就看见一位装扮古怪的少年,头发毛躁,眼角绘有让人过目难忘的红痕,为了搭上这一句话,也不知在此处静立多久。
毕方看着他,警惕地蹙起眉头:“我不认识你。”
“我叫金乌。”
少年无视她眼底的警觉,把囊中所有的辟谷丹都推到她面前。
毕方挣扎半晌,只要了其中一粒。
狼吞虎咽吞下肚,马上有一股温暖的感觉充盈腹间,收敛了饥饿带来的绞痛。她想了想。
“……我听别人提起过你,他们说你是魔星转世。”
对于这个名号,金乌也略有耳闻:“是的。”
“为什么?”
小金乌面色平静:“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毕方:“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两个人僵持了半天,他道。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够强,还不是个好孩子吧。”
毕方一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听见他大放厥词,不禁来了兴趣:“有多强?”
闻言,他得意地笑了:“我什么都会。”
毕方眼前一亮:“真的?”
“……”
金乌有一瞬的心虚,不过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哄一个小孩子肯定是够了的,于是自信回答:“当然。”
毕方:“会御剑吗?”
“会。”
“遁地呢?”
“……不是不行。”他勉强。
毕方皱着眉头想了想,余光瞥见路过糖葫芦商贩扛肩上的草靶子,灵机一动,伸出手:“那你给我变串糖葫芦出来。”
金乌:“……”
毕方:?
“好弱。”
空气凝结片刻,毕方面露失望,刚要垂下手,金乌眼疾手快捉住了她的手腕。
“……对不起,我变不出糖葫芦。”
他顿了顿,“但我能陪你去抢一捆来。”
“……”
毕方记不住很多事,却能将这段对话无数次回想起。
她忘了最后良心不安,是拿什么抵了钱,让那个商贩乐得合不拢嘴。
但记得听闻了她半真半假的心事,金乌无措后自信的神情。
他说不用怕,走投无路那天,来找他就好。
栖魔山金光教。
他在毕方手心里写下这行字。毕方看着他,琢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