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前不是还一口一个叛徒地喊我么,忘啦?”
她说得理直气壮。
反正出了秘境谁也碰不着谁,栖魔山他们也进不来,因此一点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玄虚门弟子面面相觑。
他们的确对毕方有所戒备,那也是长老问罪,加上亲眼所见她出手伤人的前提下。
反倒是被当做人质的师兄与她过去还算有点交情,一路下来相处还算轻松,他们也慢慢淡化了警惕。
如今一说,倒是有些愕然。
杨错的师妹柳眠儿忽然疑惑左顾右盼:“刘星呢?还没醒吗?”
闻言,陈良也开始翻找遗落在地上吐着脓水的“茧”。
杨错低下头:“别找了,我没把他带回来。”
“……没带回来?”柳眠儿身形一僵,“为什么?!”
因为情绪激动,她的尾音微微上扬,颇有质问的意思。
看见师兄红肿的眼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没带回来就是带不回来了,还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对不起、对不起……”
她捂住眼睛,朝众人深深鞠了个躬,而后一个人走远些,陈良追了过去。
杨错仰着头:“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要比旁人亲厚许多。是我不好,要是我当时动作再快一些……”
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若是能在他被彻底吞噬前斩断白藤,也不至于丢了师弟的视野。
一只手搭在他身上。
慕羽宽慰他:“你已经尽力了。”
毕方坐在稍远的地方,第一次见杨错哭,半晌才收回目光。
“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在看什么呢?”
金乌语气平淡:“看你。”
毕方:“我知道,在这之前……不对,你看我做什么?”
金乌:“你难过吗?”
他已经打量许久了,结论是不难过,但他不确定。
毕方反问:“非亲非故,我自然不难过。难道你会?”
“当然。”他不假思索。
“既然选择站出来了,却没能救下,他便是因我而死。”
不过听见她说不难过,金乌实打实松了口气。要是毕方也像他们一样哭起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强盗逻辑。”
毕方觉得好笑。随手拍去玉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刺刺躺下,挪揄他。
“你该是个修佛的好苗子,怎么却成了臭名昭著的恶人?”
金乌道:“你是无情道的好苗子,怎么却做了悬壶济世的医者?”
见毕方被逗笑了,他再次望向天地相交的界线。
“我一直在感受那个方向的气息……它似乎把自己藏起来了。”
毕方:“在疗伤,或者在进食?”
“大差不差,但有个问题。”
金乌盘腿坐下,单手托住下巴。
“我在想,它是如何‘看’到我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