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震耳欲聋的轰鸣后,四周针落可闻。
尘雾散去。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飞溅到她脸上。
毕方愣愣地抹了把脸,低头一看发现手里都是血,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们儿你没事吧?我先帮你止个血……”
“退后。”
她刚想上去查看那人的伤势,却只得一句冷冰冰的简要命令。
反骨差点就上来了。
但没完全上来。
毕方抱拳:“得令。”
开什么玩笑,他不要命,毕方可珍惜得很呢。
对于不遵从医嘱的病人,她从来是全力支持,大加鼓舞的。
而且他敢出手相救,还能迎下这一击,说明对方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哪里轮得到她来操心?
毕方环顾一周,找到了杨错的身影。
云树受到强波对冲,原本的白须皆数无力瘫倒在地,一时还未缓过来,但并无衰竭之意。
杨错得以闯入中心,斩落将同伴半缠裹其中的白珠,毕方正打算掉头去帮他,突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闷响。
转头就看见刚才还在逞英雄的某位已经跪倒在地,要不是手里剑还撑着,估计已经趴下了。
毕方吓得手抖:“你没事吧?”
这位兄弟目测是场上最高的战力了,他要是也倒下了,一会儿还怎么打!?
她调动灵力,对伤口进行简单地愈合,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垮下身来。正想坐下来歇会,忽然被握住手腕。
“……它要醒来了,快走。”
杨错无助:“还有一个人我找不到!”
闻言,毕方赶去帮忙。
被白须包裹在内的人安详闭着双眼,再抬眼望树上,实在难以从无数一模一样的玉珠中认出区别,于是当机立断。
“没办法了,现在就走!”
瘫软的枝条开始抽动。
她背起玄鹤,踉跄着往外走。
杨错回头深深望一眼璀璨的云树,红了眼眶,咬咬牙,背起陈良和师妹,跟上她的步伐。
也不知道慕羽那边怎么样了,一个睡死,一个半死走不利索……
毕方刚要回头寻找他们身影,谁知下一秒,青年拽着慕羽上了剑,单手捏了个诀,“嗖”的一下,停在她面前。
他眼角有让人过目难忘的鲜艳红痕。
“要上来吗?”
毕方怔了一瞬,随即大喜过望,体贴地谦让一番:“会不会不方便啊?”
他点点头:“是有点,那我在前面等你们吧。”
话音刚落,“嗖”的又走了。
毕方:“……”
她看向杨错,杨错摇摇头:“别看了,我控不了剑,走你的吧。”
杨错、慕羽都无法御剑,那人却完全不受影响,起码金丹往上的实力。
毕方幽幽:“好弱。”
撂下这句话,在人发飙前,她背起玄鹤就跑。
·
毕方背着人走出了约二里路,实在没力气了,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所幸地面结了层玉石,不算肮脏。
杨错就地取材,给昏倒的人搭了个简单的床位,而后按照毕方指点的方法,将醒神的香囊放在他们鼻子附近。
她偷偷打量一眼隔了几丈远,正在凝神眺望远处的青年。
略显毛躁的头发被高高竖起,宽大的黑羽袍罩住了大半身躯。
精致如玉雕的面庞上神情比月辉清冷,深邃的目光不知注视着何处,淡然的神情,似乎不会对世间任何事物产生好奇。偏偏眼尾一抹正红,妩媚中又带了凛然的杀意。
正如他一身玄色,夺目之彩只在耳坠金珠,末端的红穗羽一直垂至肩头。
她的视线明目张胆,不加遮掩。引得对方侧目,用眼神询问她此番用意。
毕方的视线还在金珠上逗留:“为什么要救我们?”
本来还以为碰上什么厉害角色了呢。
明明根本不是云树的对手,也就只能打个两败俱伤的一回合而已。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他反问。
毕方:“因为好奇。”
“为什么好奇?”他又问。
“好奇就是好奇啊,那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正色:“为什么没有原因?”
这是碰上神经病了。
毕方挠挠眉心,一改思路,反客为主:“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因为见人危难,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他答,“所以我不理解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嘶……”毕方肃然起敬。
“您是佛修?”
反正她是没有这样的觉悟,也不理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