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苦尽甘来的那天。”
“借伯母吉言,我一定会好好的。”她红着眼睛应了。
消息一会就传遍了侯府,院子里侍候的人见她回来,静悄悄地都不敢出声。
她平息了一下,让玉蝉把院子里的人都叫了过来。
原本三三两两凑成一堆小声嘀咕的丫鬟们,一听召唤,流云一般无声无息地聚了过来。
“想了这些日子了,你们可拿定主意了?”
见无人回话,她干脆说:“这样吧,愿意随我入王府的就到我左手边,想留在伯府的就到我右手边。”
流云又轻轻分为两朵。
玉蝉和玉蝶是二太太特意派过来的,此时只站在她身旁。
想留在府里的,大多是家生子,一家子都在伯府,自然不愿意孤身一人跟她去王府。
她示意玉蝉:“这几个一人给十两银子,也算是伺候我一场。晚些领她们去母亲那,自己有合心意去处的,就请母亲成全,没有去处的,就由母亲看着去伺候凤姝或者兴瑞吧。”
屋里还剩下十来个丫鬟。
“你们几个可会写字?”
又有几个摇头的。
剩下七个丫鬟,她让玉蝶给她们准备了纸笔,让每人写下自己的名字、年纪、来历、特长这些。
她细细打量了一轮这几个人,又翻看了交上来的纸张,心里也慢慢有数了。
先是一个叫“豆蔻”的,替沈凤娴管着书房,又因为贪嘴,学了一手好厨艺,人长得圆滚滚的很是可爱。沈凤娴原就喜欢带她在身边。
叫“宝瓶”的就是之前说“我们生死都是姑娘的人”的那个,口齿最是伶俐,日常看沈凤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外面行走传话的都是她,到一个新地方,她需要这么个人。
倒也不是非她俩不可,只是再剩下的五个人里,有一个年纪大了些,有两个昨天一听说就满脸兴奋的,有一个昨天明明是往后缩了一下的,今天不知怎么改了主意,还有一个,样貌实在是太出挑了些。
她先问豆蔻:“你可想清楚了?跟我进王府,可不是享福去的。”
“不用想什么,我早就打算好了,姑娘去哪我都要跟着。”豆蔻进府的时候才七八岁,别处都嫌她小不肯要,沈凤娴把她收在身边,又让大丫鬟照料她,虽是丫鬟,可也跟半个姑娘似地被照管着长大。
“你呢?”她又问宝瓶,“你之前说的话,该不会只是哄我开心吧?你的叔叔婶娘可都还在府里,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宝瓶眼波一闪,带着点委屈:“我可不是哄姑娘开心,我也知道在这边安安稳稳的不是坏事,可姑娘到了王府人生地不熟的,离不开我为姑娘四处打点,我不是为自己,是怕姑娘在王府吃亏。”
她先是哑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本以为她只是口齿灵便,没想到却是个有几分侠气的。
她让没选上的丫鬟领银子去,别的人只是有点失望,那长相出挑的叫“红萼”的已经是脸色苍白,看别人都出去了,她轻轻一咬牙就跪在了地上低声道:“求姑娘带上我一起吧。”
说着泪珠就滚了下来,楚楚可怜的样子,落在沈凤娴眼里都有几分心疼。
她问:“你为什么这么想要跟我去?”
红萼犹豫了一下,只道:“我……我就是不想离开姑娘。求姑娘别扔下我,我一定尽心伺候姑娘,决不给姑娘添乱。”
“你连实话都不肯说,怎么指望我敢用你呢?”沈凤娴审视着她道。
红萼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转白,贝齿咬住了下唇却只是开不了口。
还是玉蝶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沈凤娴大惊:“兴玮?他不过才十四岁!”
跪在地上的红萼已经掩着脸哭出声来。
“先别哭了,你让我想想。”
“求求姑娘,只要能离了三少爷,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红萼膝行上前哭着哀求道。
沈兴玮在府里排行第三,跟沈凤姿是一母所出。
二房现在只两个庶子,沈兴玮不管是长相、念书,还是接人待物,都比沈兴珷上道,沈凤姿处处自觉不凡也有倚仗他的意思。
看看哀哀痛哭的红萼,她只得把话讲明白了:“你可知我为什么选了两个年纪小些的?我进了王府怕是自保都难,身边人万一被胡乱婚配了,我也没有什么法子。现在挑两个小些的,只盼着以后到了婚配年纪的时候,我好歹还能护着她们些。至于你,你看看自己的脸,就知道我会担心些什么了。”
红萼一时有点反映不过来,愣了片刻,突然伸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