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稚愉入梦至今,她还未碰见过梦境中的母亲即天衍宗宗主。
此刻的她,刚从后山回到自己的居所,正在院子里漫步,顺道胡思乱想一通。
梦中的“从欢”是内门小师妹,所以她还有几个师兄姐。
大师兄和二师姐随宗主去参加道法大会,“从欢”则由于境界不足,无法前往,只得留在天衍宗。
还有个三师兄在十年前就已经闭关修炼……
等等。
稚愉思及这位三师兄,她似乎隐隐约约在哪儿听到过他的消息。
“没想到小师妹在我闭关的这段日子,都有了‘新欢’。”
正回想着三师兄的稚愉,耳边忽地就传来一道调侃的男声。
她抬眸望向来人,只见对方生得俊俏,唇红齿白,瞧着更似风流的富家公子哥,一双桃花眼笑来总带情。
“……三师兄?”
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稚愉的语气还含着点不确定。
对方直接笑吟吟地捏住了她的脸颊,“小师妹瞧着同以前不太一样了。”
稚愉反应过来,就要躲开,他却先她一步松开了。
她定眼注视着这位三师兄。
三师兄在宗内的名号为子盈,其修为仅低于大师兄,他的天赋很高,可惜他太活泼不羁,喜欢玩乐,耽于修炼。
若不是他在十年前受了伤,只怕这十年里,他不是在闭关,而是在游玩了。
稚愉从记忆里得知,子盈本就是人间的高门贵族子弟,自幼被宠爱着长大,后来有缘入了修道一途。
他的容貌停留在二十岁的模样,却已不止这岁数,总之肯定比在梦境里只有二十岁的稚愉要大。
子盈的话其实内有含义,可稚愉不以为意。
“都十年了,肯定不一样啊。”
十年前的“从欢”,还是个小女孩而已。
稚愉看子盈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与之交谈起来,便随性了些。
“确实很不一样。”子盈颇为赞同地颔首,他的眼波一转,就说:“原来小师妹于剑道无甚天赋,却在符咒之术上学有所成。”
“你怎么……”
稚愉正疑惑着,这位刚出关的三师兄怎会知晓她近来的情况,对方就先给出答案了。
子盈故作失落地叹了叹气,“我可是前几天就出关了,结果根本没人在意。”
然而,他的桃花眼里分明溢满了笑意。
稚愉一下子就认为,对方还是个戏精。
“三师兄,你说笑了。”
“我一出关,就听闻小师姐最近突然看中了一个外门弟子,还日日教导他。”
话虽属实,但却并非子盈听说,而是他这几天暗中观察得来。
他倒不太明白,小师妹为何会对一个外门的废物弟子青睐有加,还亲自教其符咒之术。
那当然是因为她被迫穿书,又被迫进了这梦境,为了攻略任务,才接近……
不过,纵使稚愉一开始是这般以为,可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她的想法也有所改变。
不渡小师弟的确挺可怜的。
完成任务之余,她希望能让对方拥有足以自保的能力,不再被欺凌。
“小师妹?”
见稚愉失神,子盈不由得出声唤她。
“三师兄,我与那位外门小师弟颇有缘分,便忍不住想帮他。”稚愉随意找了个理由,笑意盈盈地道。
“颇有缘分?”不知为何,子盈闻言,神色蓦地变得古怪起来。
旋即,他捧腹大笑道:“小师妹,你该不会又盯上人做你道侣了吧。”
什么道侣啊……
稚愉正欲反驳子盈,却忽然回忆起“从欢”幼时的场景。
原来,“从欢”小时候喜欢玩过家家,对于宗内弟子,不是认兄弟姐妹,就是认道侣。
子盈亦是被“从欢”认作道侣的一员,所以,他现在才会这么猜测。
“子盈师兄,你误会了。”稚愉略显无奈地解释着,“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对小师弟是非常单纯的同门情谊,顶多就是将他当做弟弟般看待。”
“是么。”子盈轻笑反问,似乎还有些揶揄的意味。
稚愉义正辞严地回他,“当然。”
就冲不渡那年纪,她也不好摧残修仙界的花朵呀。
虽然这只是个梦,但她坚守道德的底线。
他们二人在说笑般的话,已传入另一个人的耳中。
不渡早察觉近几日有人一直在暗中窥探他们,眼下,那人终于现身了。
——竟是她的三师兄。
不渡听着稚愉同子盈交谈的内容,在子盈说她是要将他认作道侣之际,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他的心跳跟呼吸一滞,手指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