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答。
借着落地窗的余光,他隐约看见床上空了。
她不会是把房间让给他,找周既川……
这念想一出,沈恪甚至没来得及找件能遮挡的上衣,赤着上身就出了浴室,刚走到房间正中,他听到门被拉开又合上,“咔哒”一声,整个房间敞亮起来,他瞳孔缩放,眩晕间对上江亦吟疑惑地眼神。
“你……你怎么光着出来了?”江亦吟第一次直面一个少年赤/裸的上身,定在原地哑然。
莲花顶打着暖色灯,沈恪直直矗在正中灯光下,肌肤纹理晕着泼了水的润泽,起伏的胸廓线一路向下顺延到浴巾,走势喷薄欲出的肌肉块看得心惊。人鱼线毫不夸张交错纵下,让人忍不住探一探下边的风采。
江亦吟头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个尼姑心态,看见年轻美好的身体也会有心尖酥痒的生理反应。
大概是身高和体脂率造成的错觉,江亦吟曾以为沈恪就是一副小朋友干瘦扁平的身板,没想到衣服之下,藏着这样一具让人眼球爆红的体格。
“我光着很好看吗?”沈恪不大习惯这种打量,双手也没不好意思地遮掩。
看着就像一副等待主人搭配衣服的建模。
江亦吟眼神没挪开半寸,嘴巴上速度驳人,“好看个锤子。”
沈恪似笑非笑,更加肆无忌惮地朝江亦吟走过来,江亦吟手里提着从房东那拿的衣服,从里掏出几件,往沈恪身上一抛,呵声道:“穿上。”
他眼疾手快接下,当着江亦吟的面就开始套,利落穿上后,感受到强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缓抬眼,“怎么了?”
江亦吟盯着他缠着浴巾的下身,眯眯眼,“你下面也没穿?”
沈恪收紧腿,“怎么可能?”
袋子再次被抛过来,江亦吟背身上床,“里面有新的,换了吧。”
“谢了。”
“你头发,还是湿的。”沈恪从浴室出来,拿了个大号的吹风机,朝江亦吟那举。
江亦吟合上手机,“不吹了,你先睡觉。”
沈恪没应声,自顾走到江亦吟边上,插上插头,解开江亦吟的干发帽,开了个柔和的小档风上手帮她吹,“头会疼。”
他手法轻柔,风挠着耳后和后脖颈那块皮肤,她明明可以很放松,但却克制不住想打颤。
江亦吟手抠进被褥,奇怪的感觉又在心头缠绕。
她头发厚,安安静静任由沈恪帮她吹了半个小时才彻底干。
沈恪自己提议睡地上,地上有几块厚地毯,江亦吟帮忙叠成几块均匀的床垫,让他睡得舒服点。
灯光一灭,两人睡觉的心思都甚微。
江亦吟在黑暗中询问,“你今天在这踩点了对不对。”
沈恪“嗯”了声,“无聊而已。”
“以后别做这些。”江亦吟静了一秒,才轻声说。
沈恪问,“你不喜欢?”
“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那为什么不可以。”
江亦吟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陇江那时候资金运转不顺,几个股东都闹着想退股,甚至在偷偷低价出掉手头的散股,只有周家和江家愿意帮忙。我爸顾不上我,所以把我托付给周家照顾。”
“高中三年我是在零城读的,零城的重点高中管理模式很死板,每个人都很忙,早早组成了自己的圈子。起初,我融入不进,看不惯部分男生的作风,就和他们正面吵架扯头花,其他人也没想到我敢和男生打架,偷偷给我起了外号,男生们觉得我行为粗鲁,女生们觉得我不好惹,不爱和我来往。只有周既川愿意理我。”
沈恪耳朵嗡嗡响,她提起和他的过去,他心像揪在一块,“为什么不去江家。”
江亦吟轻笑了声,“傻子,周既川是哥哥,你是弟弟,任谁都会选周家。”
“年龄并不能说明什么。”
“是,所以这是你和周既川的不一样,他年长我,比我成熟,所以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年少时分不清自己对对方的感情,我们都小心翼翼地避之不谈。你正年轻气盛,做事不计较后果,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所以容许你这一两次的过界。但你不能对我这样,我是你姐姐。”
江亦吟在点破他跃跃欲试的那些小动作。
沈恪喉结上下重滚,被角已然被抓乱了形状。
沉寂之中,两人都心跳如鼓,在夜色这层纱布的隔绝之下,被绝佳地掩饰。
“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沈恪不语,干睁着眼,一直到江亦吟的呼吸趋于平稳,确认她睡着后,他才对着吊顶的天花板呢喃,零碎语句暗哑,断裂得如刀磨石。
“你就没想过,换个人选。”
“是我的话,结局会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