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沈恪轻嗤一声,脑袋慢悠悠往他的角度侧,目光也随之转过来,“什么时候?是打断你和她调情了还是怂恿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就一高中生,也威胁到你的利益了?你是心虚还是害怕?”
周既川用指背撑了撑镜框,语重心长,“我想以长辈的过来人身份和你聊聊。”
沈恪冷声回绝,“还是别了,咱俩这年龄差,多少有代沟。”
他嘴角扯着讽刺的笑,“而且,你看我是那种会乖乖听长辈话的人吗?”
周既川并没有被这一两句话激怒,反而是娓娓道来,“吟吟在我身边好几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希望你跟着她给她带来任何困扰。你今天突然来这,已经给吟吟造成了麻烦,她明早还有工作,宿醉会影响她的行程。再者,我听过你名声在外的那些斑劣事迹,吟吟她是一个文静认真的女孩,你这样会反向影响她。”
“我名声在外哪些事?”沈恪觉得有意思。
众人都是听说,他作为当事人怎么一件都不知道。
周既川正色道:“这并不是重点。”
“你这么一说,江亦吟是个这么好的女孩,我又被你说得这么不堪,不是更应该多待在她身边学习学习么?”沈恪顺他意降低辈分,“按辈分,她是我小姑,只有她影响我的份。”
周既川略显失望,“你果然和沈老说的一样,油盐不进。”
沈老,你什么有资格提他。
沈恪身侧的手握成拳,压着火,无心多聊,“看来你从业这么些年,招的员工个个都是事事顺着你,从来不敢提意见的吧?我这个小辈说了您几句不爱听的,你就恼羞成怒了。有这功夫,不如开个意见箱,让他们都投投票,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水平。我就不陪你玩了。”
周既川再想开口,沈恪已经拉上卫衣帽子罩在脑袋上,踩着石子路走入黑暗里。因为年纪摆在那,说话虽顶着一张少年脸,但做事行径仍能看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着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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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袅袅雾气弥漫不经意勾起手臂的曼妙曲线。
江亦吟解开衣带对着花洒直冲,喝酒误事,感情误事,一个两个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脑子迷迷糊糊,脱衣服时上衣不防卡在了额头,费劲拔了半天。
“我什么时候脑袋这么大了?”
洗完澡后,她包住头发,盘腿坐到床上,头痛欲裂。
秦悠发送来一个整合文件,里边收集了宋濂近五年来从公司支出的账务信息。
她飞快地扫了一遍,都是走的正常流水,看不出什么漏洞。这人在公司潜伏多年,完全就是老油条,不可能规规矩矩,绝对悄无声息做了些其他手脚。
处理完其余工作后时间已经逼近十二点。
江亦吟这才慢吞吞回想起沈恪的脸,沈恪的话,以及,发酒疯咬周既川的那一口。
她混乱的一天在即将过去的那一刻,清醒了。
江亦吟反身左看右看,在床上和包里翻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手机。
背脊一凉,不好的预感爬上来。
电脑界面滴滴响了两下,沈恪的信息弹出来。
铿铿:【醒了的话,能不能给我开个门?】
江亦吟看向门外,三两下下床,拉开门。
长廊和小院一片清明,沈恪就坐在她正对门,边上稳稳当当像橱柜那样摆放着一双高跟鞋和一部手机,手机上挂着的小怪物挂件一眼就让她认出来,是她的手机。
沈恪两腿散漫敞开,双肘和小臂撑在大腿,上身前俯,两手虽有交叉之势,但却是单手拿着手机在摆弄,偶尔双手在屏幕上飞快敲了两下,又松懈地垂下一只手。短碎发盖了他半边眉眼,晦暗不明的光线描摹他线条流利的脸部轮廓。
听见开门动静抬起眼的那一刻,眼皮撩起,暗茶色的瞳孔上抬,有点点星光点缀似的,水汪汪一片,看得人心软。
“你怎么不敲门?”日夜温差大,急骤下降的气温让人在夜里待久一点就会着凉,江亦吟觉得沈恪犯傻。
沈恪唰一下起身,扯了扯衣领,轻咳了声,“这不是你还没醒酒,显得我趁人之危。”
“你这张学生脸,谁趁谁之危还不知道。”江亦吟想找瓶毒药水毒哑他的嘴,“先进来,我给老板打电话让他送套被子过来。”
“好。”
沈恪走近,从她身边擦肩,江亦吟立即闻到他身上醇厚的酒气,她挥散面前的空气,“你喝了多少?”
“我才喝了两口。”
她还好意思嫌弃他。
沈恪提溜起卫衣领子,嗅了嗅,嫌恶地蹙起眉,“借个浴室?”
“左手边,架子上有浴衣和睡袍。”江亦吟朝里间指。
沈恪出来时,外边灯熄了,他只摸到了半截浴巾,裹住下身,探了个头,“江亦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