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报仇。
寒来暑往,庄亦谐将秦萧萧的努力和勤奋看在眼里。每日他布置下去的练习量,秦萧萧总要翻番完成才肯休息,一有空闲,她就会如饥似渴地钻进三一集研习剑招。秦萧萧识字不多,好在各路剑招大多图文并茂,她连蒙带猜,靠着惊人的武学悟性,倒也理解了十之八九。
庄亦谐看着这样坚定的秦萧萧,不免有些担心,两年多来,徐二狗人间蒸发似的在江湖上消失了。就算秦萧萧在武林大会上力克众人,拔得头筹,果真可以引来徐二狗现身向她挑战吗?
像是读懂了庄亦谐的担忧,秦萧萧主动安慰他道:“师父,别太为我担心。若我在武林大会夺魁之后,徐二狗没来找我,我会再想其他办法引他出现的。但这次武林大会,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引徐二狗出山,我都要全力以赴。”
庄亦谐没有作声,走到书架前找出几本皱皱巴巴长了蠹虫的古董书拿给秦萧萧,“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书里讲的东西,对你应战其它门派的弟子有所帮助。”
秦萧萧轻快地答应了一声,兴冲冲地接过庄亦谐递给她的几本书,立马翻看起来。师徒俩一人找了一块干净地方席地而坐,各自投入地看起书来。
时间在书页的翻折中悄无声息地流逝了,日光一寸寸地短下来,再照不到秦萧萧在的位置。庄亦谐见秦萧萧对着书看得入迷,自己起身点了火,点燃半支用了还剩手指长的蜡烛,放进灯罩里面,摆到秦萧萧旁边。
秦萧萧对于武学招式一点就通,看起书来速度飞快,如今已经拿起第三本在看,看着看着,她又找出自己刚刚看过的两本,两相对照,发现了奇怪之处:“师父,这本《山三杂谈》好像不是原先书架上的那本。”
没等庄亦谐回答,秦萧萧在自己手边的书册里翻了一圈,翻找出四五本变了模样的书册来,虽然文字、配图和原先那本相差无几,但是明显从原本变成了手抄本。
“原本被我卖掉了。现在在你手中的,是我亲手抄录下来的副本。”庄亦谐毫不讳言,将实情告诉了秦萧萧。
秦萧萧看着手上这些由庄亦谐一笔一画抄录下来的书册,明白如今的枕粱门,终究是要靠变卖这些自创派以来历代掌门费心收集起来的珍本度日了,她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师父,真到了非如此不可的地步吗?”
这些日子,为了履行好枕粱门作为此次武林大会承办门派的东道主之责,门内将所有能动员起来的人手全部调动起来:伐木的伐木、采购的采购、清扫的清扫、布置的布置……人心雀跃,一派热闹欢腾景象。
秦萧萧因为要在武林大会上出战的缘故,没有得到指派。她冷眼觑着枕粱门上下为了办好武林大会的热乎劲,发现在掌门并各位师伯勉力维持这份热闹的背后,暗涌着枕粱门步履维艰的不易:擂台上的漆是俞声师伯带着两个弟子亲手刷的、厨房里招待其它门派的碗筷是临时向山下的铺子折价买的、山后的院落许多天都没人去打理了,由着它长草生苔,再不能住人。
“这几年年成不好,官府收缴的税费又高,靠着枕粱门历代传下来的一点田产,养不起这么多张嘴啊。”庄亦谐两手一摊,手心里空空如也,“所以去年开始,掌门师兄打破门规,只要富庶人家想送子弟上山学艺,不论武功根基如何,全都招收,只需他们每年交一点钱粮充作束脩。雪上加霜的是,今年偏又轮到我们承办这个武林大会,靠着原有的几笔收入很难办得成,所以我就和掌门师兄商量,把门内的一些珍本放到当铺里售卖,换回几个钱来,办完了这届武林大会再说。”
“师父,其实你是觉得赎不回来那些武学珍本,才偷偷将它们都抄录下来了吧。”秦萧萧说道,“既然世道这么艰难,为什么还要承办武林大会?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嘛。”
庄亦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对秦萧萧说:“正因为世道艰难,江湖风气不比往日,武林大会才更要坚持办下去。生逢乱世,许多剑客练就一身武艺却不走正道,不是想靠杀人越货搂钱自重,就是投靠朝廷大员甘为走狗任人驱使,将剑客的侠义之心忘得一干二净。武林大会就像一面镜子,不管那些人是否与会参赛,能够始终提醒他们,江湖中还有这样一片净土,这样一群有志之士,不该就此沉沦,丢失初心。”
“这样做,值得吗?”秦萧萧有些不解,这样捉襟见肘的江湖,真的值得人们这般奉献吗?
“值得。”庄亦谐斩钉截铁地说。秦萧萧甚少见到庄亦谐这般严肃的神情,往日他总是乐呵呵地挂着笑,随和而通达,不论外界如何变化,只要守着这书斋,守着枕粱门,他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你看,这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门派都没有带齐所有弟子,许多门派都是一个长者带着两三个参加比试的弟子。他们难道不想让其他人一道过来见见世面,认识认识其他门派的青年才俊吗?”庄亦谐开导道,“这是其他门派体谅我们承办武林大会的不易,不想让我们徒增开销,所以大都轻车简从地来了。”
庄亦谐这么一说,秦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