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段嫔这么直白的一句话,众人面色猛地一变。
进宫赴宴的夫人贵女们恨不得自己从来没听到、也没见到这等皇室秘闻。
而其余众妃嫔们也觉得面上无光,甚至看段嫔和颜水儿的眼神都变得暗恨。
这种话也是能随意说出口的吗?!
皇帝和太子同争一女这事就应该烂在肚子里,怎么还大大咧咧地嚷嚷出声,段嫔这个蠢货!
然而作为明面上的半个东道主,姜翎儿虽然心中愤恨不已,但却不得不在此时站出来,处理这件事。
派去请示太子妃的宫人还未曾回来回话,隔壁的傅良媛一听到这事的原委,恨不得从东边到西边这短短一截路能走个半辈子!
哪个都指望不上。
于是姜翎儿努力地装作未听到段嫔方才那句话,笑容勉强地对身后的太医道:“快,赶紧给段嫔看看,皇嗣要紧。”
身后小跑过来的太医气还没喘匀,便得了吩咐,只得随意地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立马蹲上前,为段嫔原地请脉。
他明白,现在身为太医的他必须要给众位贵人一个说法。
太医将段嫔放平,摆正好姿势,打开自己的针包,便开始行针灸之术。
只见几根金针微颤,不过片刻,段嫔的血流不止终于暂缓。
屏住呼吸的众人长出一口气,以为至少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
却没成想太医转过身,恭敬行礼道。
“禀各位娘娘,段嫔娘娘的流血暂时止住了,可娘娘失血过多,再加上这胎本就没坐稳,皇嗣……怕是保不住了。”
“缘何就保不住了!”众人还没开口,身后又是一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女子厉声喝道。
左右侧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一位身着骑装,手握马鞭的女子大步走了过来。
众人纷纷行礼。
“见过婉柔公主。”
秦婉径直走到太医面前,斥责道:“本公主问你,缘何就保不住了!”
太医战战兢兢:“这、这……是卑职才疏学浅……”
秦婉根本不听他这些听腻了的陈词滥调,步步紧逼地质疑道。
“本公主常去段嫔那儿吃茶赏花,往日里请脉的太医都说她这胎养得极好,如何到了你这就成了没坐稳了?!”
段嫔躺在软垫上,听到婉柔公主为她做主,不禁潸然泪下,气若游丝地伸出手:“公主……”
秦婉连忙上前,握住段嫔的手,安抚道:“别怕,本公主替你讨回公道。”
她抬头,环视四周,质问道:“太子妃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作为东道主难道连面都不出吗?呵,好大的架子!”
还杵在一旁的姜翎儿脸都笑僵了。
听到这话,她迎着头皮上前:“九公主,太子妃娘娘身体抱恙,从昨个儿起便在揽月轩休养了,今日这赏花宴,是妾身主持的。”
秦婉皱起眉头:“你是谁?”
姜翎儿:“……”
她双手在袖中扯紧了绢帕,面上却强颜欢笑,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妾身是宣平侯姜昭之女,东宫承徽,姜翎儿。”
“哦,宣平侯的庶女。”秦婉淡淡道,“姜又琴是你嫡姐?”
姜翎儿一时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还要咬牙回答:“是!”
秦婉嗤笑一声:“怪不得是庶出,便是拖了将军夫人给本宫送请柬又如何,能力不行就不要强出头,叫人笑话!”
姜翎儿暗恨低头:“九公主教训的是……”
“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秦婉问道。
姜翎儿暗暗转移仇恨:“妾身方才去后院更衣,对此亦不甚知情,只是听前来禀报的宫人说,是颜昭训意图谋害皇嗣,这才伤了段嫔……”
秦婉眼神一凛,喝道:“颜昭训何在?!”
一直站在一旁的颜水儿深吸一口气,上前道:“妾身便是……”
“唰!”
凌厉的风声呼啸而来,带着倒刺的马鞭从她眼前狠狠刮擦而过!
即便颜水儿已经险之又险地用力往后仰头,却仍没躲过秦婉这突如其来的一鞭,白嫩光滑的脸上出现了一条可怖的伤口,正缓缓向外流出鲜血。
颜水儿捂住自己的脸,压抑着怒气看向秦婉:“九公主这是何意?!”
别说这婉柔公主是太子的亲妹妹,便是太子他亲娘来了,她颜水儿也断容不下这口气!
“何意?”秦婉收回鞭子,缓缓站起身,目露不屑地看着颜水儿,“让你认清楚自己身份的意思,一介小小的东宫之妾,便妄想残害帝王妃嫔,谁给你的狗胆?!”
秦婉横眉冷对:“太子?”
颜水儿深吸一口气,她明白了,这人可能真不是太子的亲妹,这大约是太子上辈子的仇人。
东宫太子指使自己的宠妾残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