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许是裴珩背上受了伤的缘故,昨夜他只折腾了温芙一回就放过她了。待她醒来,裴珩已经起身去上朝了。
待温芙起身净面洗漱,又用完早膳后,她便随意寻了个借口将常嬷嬷等人遣了出去,又照例让素心端来避子汤。
待素心端来药,温芙毫不犹豫地从素心手里接过碗,又面不改色的将苦涩的药汁一口闷尽。
苦涩的药味瞬间在口中蔓延,温芙从桌上的碟碗里捻起一颗蜜饯,含在嘴里,才压住苦味。
院子里,常嬷嬷一边盯着下人们洒扫做事,一边伸着头往正房瞧。方才她看见素心神色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小碗,生了疑心,便有几分留意起来。
当日傍晚,裴珩下值回来,先去了外书房处理公务。他端坐于书案之后,执笔批注,正写着,松青突然于门外扣了一下房门,禀告道:“爷,常嬷嬷来了。”
常嬷嬷自来了瑞禧院后,裴珩让她每日都要寻时间同他汇报当日温芙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心情如何。故而裴珩并未觉得奇怪,他笔下未停,头也未抬,只一边书写,一边道:“进。”
常嬷嬷进了屋,行了礼,见裴珩搁下笔等她禀告,突然有些犹豫起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今日后来查到的事,这么一想,她不禁欲言又止起来。
裴珩见了,顿觉有异,便直接开口道:“可是夫人那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常嬷嬷犹豫一番,才上前两步道:“世子爷,您要老奴留意夫人平日里所做的一切,老奴将此事记在心里,因而格外留心。今早您去上朝后,老奴瞧见素心那丫头躲着我们端给夫人一碗不知是什么东西,后来又偷偷摸摸的倒在了花圃底下埋着。老奴觉着有一些古怪,便趁人不注意,去花圃里挖了出来,才发现是一些药渣,于是便又去外头找大夫瞧了瞧,谁知……谁知……”
“谁知什么?”
常嬷嬷看着裴珩蹙起的剑眉,继续道:“谁知那大夫看了那药渣,说那药是一味让妇人怀不了孕的虎狼之药!俗称避子汤,说是只要行房后服用,就可以避免怀孕,只不过这药要比寻常的避子汤药性还要更烈一些,大夫说,若服用这药的时间长了,可能会伤身,致终身不孕也是有的。”
常嬷嬷眼见裴珩神色越来越冷厉,说到最后,说话声音竟不自觉越说越小声。
听完这番话,裴珩冷着脸,不敢相信,久久未语。良久,他才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常嬷嬷觑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目光沉沉,面若寒霜,一时间心中隐隐发怵,忙点头称是,行礼退出门去。
裴珩思绪翻涌,心下生怒,静坐了良久,却没有立马去质问温芙,而是勉强平复了一下心绪,强压下怒意,直至处理完全部公务,才寒着一张俊脸,起身去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