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紧紧扼住,轻飘飘的身子,如柳絮一般,悬在半空中,挣扎着。
但她越是挣扎,他的力度也就越大,一双妖瞳璀璨猩红,直到眼前的女人快没了呼吸,他才稍稍松了一些力度,讥笑着说,“你当这是游戏?”
如果这个时候,听到求饶的声音,算不算锦上添花?
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用力吸了几口空气,右手却死死地想要掰开喉间的力量,现在的她,打反正是打不过了,逃好像也逃不了,只能撑到先生来救了!
“方才给你时间,你不逃,现在后悔,太晚了!”
三界之中,想要他项上人头的人,何其多也,他杀人如麻,方才脸上浮出的鲜血,不过是他假意中毒的烟雾弹,先前一再地荫蔽退让,顶多算得上这场游戏的调味剂而已。
薛珍柔软的左手软绵无力地往上抬着,似是想要在右胸间掏出什么东西来,却始终是够不着,好不容易刚刚要够着右胸衣襟之时。武耜妖瞳变得阴鸷,恰到好处地破灭了她的希望,节骨分明的双手,青筋暴起,他没想到的是,内力用到了七八成,对方才终于没了动静,双手垂在两侧,身子奄奄一息,彻底瘫软了下去!
不管她是谁,此女都断不可留!
武耜深邃的眸底被血色彻底浸染红了,方才的好奇与耐心已无迹可寻,此时眼中凝结的只剩杀意,右手化出利刃,刚刚成型,便朝她左胸飞去,利刃没入胸间时,衔来的风,吹得女子衣衫有些松散,右胸间像是掉出来什么物件。
她此时居然还苦撑着一丝神识,照说她这一生,生死已能放下,硬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话,那自然是大仇未报了!
薛珍双眸紧闭着,凉风吹动着她轻薄的玄衣,露出染红的白色里衬,是鲜血从她心间渗出,漫过外袍衣襟,凝聚成串珠,恰巧滴落在下坠的丝绢扇面上,化成朵朵梅花,俏上枝头,瞬间,雪白的丝绢上竟现出一幅春日尚雪图来。
武耜眸子微颤,余光瞥了眼掉下来的东西,心中一惊,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就松了些,竟是姑姑的丝绢扇,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毫无头绪地如潮水般涌来,这女人究竟是谁?
错愕间,她便已趁机挣脱开他的妖力,下坠中一个翻身,刺杀不成,拾起团扇,便朝树梢飞去,消失在凛凛夜幕之下。
方才还是对他穷追不舍,轻声重诺的刺客,现在倒是逃的比谁都快!勾栏里,实在是没什么风骨可言!
薄雾迷晓,宣京教坊司内,一须发尽白的老者背对着薛珍,此时她面容煞白,额头上浸满汗珠,气若游丝,却拧着眉,气冲冲地对老者说道:
“先生又骗我!既知道这镇妖散对他没有作用,为何还要诓我去行刺?”
老者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等这个夏天过完,你就回到大笙吧!”
“回大笙?父仇未报,我哪里都不去!”薛珍紧咬着嘴唇说道,将头撇向屋角。
“你伤得有些重”,老者面露担忧地咳了两声,“那你再告诉我一次,你的父亲是谁?”
“薛长青。”
老者捋须沉思,“时至今日,我便不再相瞒于你。你的父亲,名叫薛晋。”
“这个名字我听过,是多年前大笙的那个镇北将军?可他不是早就战死沙场了吗?你告诉过我,我的父亲死于你的剑下!莫非先生连这个都骗了我?”
“你父亲确实死于我的剑下,但他确确实实是薛晋,这件事情,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前些日子,我于城东瞥见了当初让我杀你父亲的那个人。他的模样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识得,虽年暮但身形依旧矫健。我一路尾随他到了当初给我下命令的那座破庙里,见他似乎是在烧着什么东西。等他走后,我在那灰烬里找到了未烧尽的一角纸,上面赫然写着“薛晋”两个字。”
“你怎知那就是当初的契纸?”
“这封契纸上有他们附的生死契咒,且上面有我的血印,契纸只有回到立契的地方,才能被焚毁,这么多年,我日日都要去到那里等着,就是想等到他再出现。当年我心高气傲,一向杀人如麻,几乎不会多想,他说要我刺杀景国薛长青,我便签了契书,凭着对方给的信物,追着薛长青到了林间,将一行人杀了个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直到……”
说话间,老者似乎千悔万过般颓下了身。
“直到我将人都杀绝后,我四下听着寻着,林子里,好像还有什么动静,我提着带血的剑走了过去,发现,动静竟来自于一襁褓中的婴儿,也就是你。”
老者背对着薛珍,眼中似乎闪过了泪,只一瞬,他便收拾好了情绪,严肃地转过身看着薛珍。
“这么多年来,我教你刺杀之术,但关于你的身世,也未曾瞒你半分,只希望能赎了这半身的罪行。”
薛珍抬眉,“所以我每次刺杀都失败,也是你意料之中的?可为何还要一次次安排我去刺杀?”
“你天天嚷嚷着说要杀了我,替父报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