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大胆”两声呵斥同时响起,还伴随着桌椅拖动的声音,原来叶正德和三皇子被气得同时站起身,叶正德恼他身为青园学子不懂礼数,说话无状不堪入耳,简直形同街头泼妇。
三皇子恼他侮辱自己长辈,狠的牙根痒痒。
场中,压抑的静可闻针落,胆小的妓女已经开始瑟瑟发抖,门外的老鸨听到里面声音不对,将门开了个逢探了下头,又赶紧缩了回去。
费有爵脸上挂了霜,十分不喜牙尖嘴利的上官诺,可碍于老师的情面,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假意转头看身边的流荷。
唯有永王世子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大戏,笑容满面。
眼见场面将无法收拾,穆大人赶紧站起来做和事佬,他抬起胳膊做了下压的姿势,和气道:“叶院长、三皇子殿下,你们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何必跟他们计较?今天咱们是来给钦差大人送行的,扰了兴致就不好了”。
说完,朝着站立的三人道:“你们怎么如此不晓事?还不赶紧给老院长、三皇子大人鞠躬认错,认完错赶紧入座”。
上官诺不是二愣子,盼的就是这句话,范思聪、宁岩也是如蒙大赦,三人就破下驴,赶紧躬身作揖,找准位置,匆匆跑到酒桌上落座。
“快,找队善舞的姑娘来,没有节目助兴,这酒喝的着实乏味!”穆大人有意打破僵硬的氛围,朝着门口老鸨喊道。
老鸨正侧歪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听到穆大人的吩咐,赶忙高声应是,如受惊的兔子下楼去了,只不过她身躯肥重,没有想象中那么灵便,一路带着碾压楼梯的咚咚声,惹得楼中一阵鸡飞狗跳。
叶院长、三皇子不好拨了穆知府的面子,也在他的劝慰下坐了,虽然桌上氛围依旧僵硬,可至少不再剑拔弩张。
红袖馆,折柳阁
戌时六刻(晚上8:30),上官诺他们入座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除了开始的不愉快,后面算是比较顺利,大家坐在一起讨论诗词歌赋,兴致再次热烈。
能坐到这桌的没有庸才,随便拉出哪个都称得上文采斐然,尤其是叶正德御封天下首儒,知识储备之丰厚,令人瞠目结舌。随便拿出一首诗词,都能毫不迟疑地讲清来龙去脉、历史缘由以及优劣得失。
席间,按照提议,每人拿出一首得意之作分享。最出彩的当属费青爵的《佳人词》和上官诺的《揽星河》。
《佳人词》乃费青爵睹流荷芳容灵感之作,《揽星河》却是芙蓉诗会上官诺流传最广的诗作,品鉴交流中每人都觉收获颇丰。
费青爵不负风流才子之称,凭借《佳人词》和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短短时间便赢取了流荷的芳心。
流荷亦不甘示弱,现场谱曲演唱《佳人词》,优美的歌喉和意境,令大家忍不住喝彩称赞。让费青爵更加视若珍宝,专门叫来老鸨,要替流荷赎身。
老鸨虽然不愿放走手中的摇钱树,可又得罪不起钦差大臣,只能忍着心痛拿来身契当场交还给流荷。
好在费青爵不是无赖之人,承诺拿出三万两补偿红袖馆,才让捂着胸口拉着流荷流泪不止的何妈妈,再次喜笑颜开,诚心实意恭喜自家女儿找了个好归宿。
当然,廉洁钦差的大臣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所以,狗大户范思聪不得不主动站出来提出要代付的强烈要求,才让钦差大人带着威压看向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拉起流荷向他敬了杯酒表示感谢。
范思聪笑的勉强,喝的心痛,舍弃小杯换大碗,狠狠给自己灌了一碗,颇带借酒消愁的架势。
有了他开头,宁岩也醉眼懵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流荷苦涩道:“流荷姑娘我也敬你一杯,祝你与费大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目光从费青爵身上挪开,流荷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并没有与宁岩多说什么。
宁岩心中欲加苦涩,比起激烈冲突后的心碎,被无视才更痛。仰头干掉杯中的酒水,顾不得擦拭顺嘴角留下的酒渍,他情绪略微激动地问道:“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流荷疑惑地摇摇头,略作沉思,恍然道:“公子不必太过在意,当初救你不过举手之劳,流荷从未想过让你回报什么,奴祝你将来桂榜得中,得偿所愿!”。
费青爵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流荷身上,听二人谈话,察觉其中定有故事,于是拉过她的柔夷,大手握住柔声问道:“你救过这位宁公子性命?”
流荷剪水双瞳含情脉脉对上费青爵棱角分明的脸颊,微笑解释道:“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当初流民进城,去施粥碰巧遇到宁公子昏迷,我和莲儿将他移到遮阳的地方,并给他喂了些水,宁公子醒来便以为我们救了他的性命,说起来我们也没做什么”。
费青爵没想到流荷还如此宅心仁厚,更加疼惜,握紧她的柔夷承诺道:“幸得卿,必不负!”
流荷也是感动莫名,觉得总算得遇良人。
从今以后不仅跳出旋涡,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