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聪显然跟他们卯上了,咄咄逼人地非要让他们当面跪拜磕头。
上官诺、宁岩晓得如果他们真的跪了,说不得以后名声就毁了。
毕竟,桌上就坐的不仅仅是几位大人,还有陪酒的妓女。向妓女下跪,那样的流言能让他们一辈子在士林抬不起头来。
上官诺着实没想到范思聪如此恶毒,报复的如此肆无忌惮。
这么一闹也缓解了他初到青楼的生涩,脑子飞速转动起来,思考应对和反击的办法。
说实话他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次逛青楼。前世这种专为男士提供服务的机构早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中,尽管酒吧、发廊、KTV等继承了部分功能,可那毕竟是打擦边球,这种服务属于见不得光的地下产业。
初入青楼虽然带着好奇,可也难免产生不适,尤其是当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们围着你热情打招呼、撒娇、发嗲,甚至时不时故意用身体蹭过来,心中暗爽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发窘。
他虽然很欣赏这里开放的风气,可还是忍不住觉得前世酒吧里含羞带怯又隐含期盼美女们更带劲儿,那多崇高、多有情调。
不知怎的,看到在这里的男男女女,他脑海总时不时掠过猪圈里放对的大白猪,不是啥美妙的体验。“青楼果然不是好地方”,上官诺得出这样的结论。
范思聪仍旧如盯上猎物的恶犬,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们,等着他们在自己威逼下跪拜磕头。
“范兄此言差矣,我和宁岩山野小地出身,如何有机会叩拜钦差大臣?怎会懂得其中礼节?范兄出身大族,想来多经场合,是熟稔的,不若给我等做个样子,以全同窗之谊”,冷静下来的上官诺,从容淡定自有一番气度,清澈如水的嗓音不疾不徐令人听得舒服,话语内容言简意赅、直击要害,众人禁不住暗暗喝彩。
宁岩正急地冒汗,现下二哥解了围,轻舒口气悄悄拭去额头汗珠,静等范思聪应对。他还是太过年轻,刚才光着着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实是没想出好的应对之策。
上官诺的反击很有力,超出了范思聪的思虑,让他哑口无言地僵在当场。
这本来是他给上官诺、宁岩挖的坑,不曾想到上官诺来了个以及之道还施彼身,让他先跪拜。他哪里敢?!除非他不想活了,今天若是真跪了,传到范氏族长耳朵里,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张张嘴,想说:“你不按套路出牌”,依照他原本预料,上官诺他们即使不跪拜也会得罪钦差大人,到时候推波助澜一番,就算要不了他们的命,也让他们脱层皮,晓得得罪自己的下场。
不想却弄了个骑虎难下的结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快就急的额头冒出汗珠。
上官诺看出他的窘迫,哪里会轻易放过,催促道:“怎么?范兄不肯吗?是觉得钦差大臣不配,还是觉得同窗的情谊不值?”。
这真是诛心之言,范思聪哪里敢认?被怼的脸红脖子粗,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并非那样,实是我也不晓得”。
“成了!”上官诺暗暗喜道,这下范思聪跟自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他不逼迫,想来接下来自会有人给几人圆场。
“蠢货!”象国三皇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范思聪,没想到他如此不禁打,三言两语便败下阵来:“看来还得我亲自上场呀!”。
场上氛围愈加尴尬,叶正德、费有爵、穆大人心中暗暗责备范思聪,“这范氏嫡子平时看着挺精神,像模像样的,未料却是个绣花枕头,不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给大家弄了个没脸”。
因着心中着恼,于是几人假装没看到他求助的眼神,同时端起酒杯掩饰。
这下给了三皇子发挥的余地,就听他咳嗽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操着半生不熟的梁国语道:“青楼之内,一切从简,你们几个随便磕个头就当全礼了”。
“我去,你说的是人话吗?这里有你屁事?不懂不要乱说话!”当事人心中纷纷骂娘。
范思聪脸都绿了,后悔的不要不要的,安安静静端坐在酒桌上它不香吗?不明白为啥自己非要巴巴跑下来出头。
这下被三皇子逮到机会狠狠摁倒坑里摩擦了,最关键的是这个坑还是自己挖的。
仇恨地瞪了眼三皇子,他转头求助的看向上官诺,催促他快想办法。事实再一次证明,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战线统一,敌人也会转变成朋友。
两双炙热的眼睛落到自己身上,上官诺无奈了,心道:“都看着我干嘛?赶紧一起想办法呀!我又不是一休哥,安静一下就有点子”,话虽如此,可他心中也明白现在两人是指望不上了,这种考验急智的事,还得自己上。
于是上前一步,谦虚地问道:“赶问这位是?”。
三皇子一愣,范思聪一愣,宁岩一愣,永王世子也是一愣,他们知道上官诺早就认识三皇子,不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唯有叶院长、钦差大人、穆大人未